他与这时间鲜活漂亮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像是一个早晚要离去的旅人。
向半安唇瓣微动,话反复在唇边滚了几次。
他想告诉许母许声寒很好,一切都好,可他不敢说。
向半安害怕,害怕过年的时候,许母问他要人,他连许声寒还能不能撑到这个年都不确定。
许母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那一句回答,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小安,算阿姨求你了,好不好?”
“我一早就说了!就算他死在外面也不管,你问什么问!”
“你走开好不好!”这一句话许母是带着哭腔嘶吼出来的,听起来却还是软。
许声寒的性子其实和她最像,瞧着绵软,其实倔的很,她一发飙,许父也不敢再说话。
向半安偷偷吸了一口气,装成无奈的模样,苦笑道:“阿姨,小寒他不让我和你说啊。”
许母紧张道:“你偷偷的跟阿姨说两句就好……”
向半安喉头有点发堵,压低了声音偷偷摸摸的道:“他现在很好,最近赚了钱,叫我过来一起旅游的。”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又小心的问道:“他还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嗯,”向半安利落的应了一声,像是怕说慢了恶心到自己一样,连珠炮似的道,“段勋对他很好,特意抽出时间来陪他一起旅游,他想起大学时跟我的约定就把我一起叫来了。”
许母这次顿了许久,才带点埋怨道:“这孩子办事还是这么不稳妥,叫上你像什么话。”
“嗐,没事,正好我也一直担心他过的怎么样,顺便看看。”
许母叹了口气,“麻烦你费心了。”
“阿姨,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说什么麻烦不麻烦吗,他们过来了,我先挂了啊!”
向半安说完就急匆匆的挂了电话。
许声寒没人看着,已经玩疯了,这么一会功夫滚了一身的雪。
那两个保镖力气大,怕弄伤这位纸糊的雇主,小心翼翼的在旁边劝阻,这点微弱的劝阻,许声寒压根不放在眼里。
向半安气得大步走过去,把人从雪里拎出来一顿数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似的!”
许声寒一下子就老实了。
向半安怕他冻坏了身体,急匆匆的带着人进了一早定好的民宿。
当天晚上许声寒到底还是发起了烧,他一直在温暖的车上,突然受凉脆弱的身体根本抵抗不住,高烧一直不退,人烧的半昏半醒。
向半安自责无比,早之前就应该死死的盯着许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