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声寒的离开,就像一片在寒风中飘摇了多日的叶子终于凋落了。
明明早有预料,还是沉沉的砸在了所有人心上。
向半安一夜未免,眼下青黑一片,整个人却展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精神,亲历亲为的料理每一件小事,几乎是脚不沾地,不断的给自己找事情做,像是一旦停下就再也无法运转的机器。
他要带许声寒回到他的家乡。
许声寒已经太久没有回去了,一定想家了。
小院里的一切都与从前一样,这个世界不会因为某个微小的人离去而骤然大变。
阳光还是那个阳光,与许声寒在世时的千千万万的日夜毫无不同。
区别只有病床上的人再也不会笑着叫他不要担心了。
向半安习惯性的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走到许声寒床边颤声道:“小寒,我们回家了。”
走廊里突然响起一片脚步声,一个男人嗓音嘶哑道:“我要带走他。”
向半安冷睨了他一眼,“段勋,小寒生前不会跟你走,死后就更不可能跟你走。”
不知道哪个字刺到了段勋,他的脸色骤然一沉,冷声道:“我说了,我要带走他。”
他手臂上还绑着绷带吊在脖子上,是被向半安扭断的。
昨天,段勋死死的抱着许声寒不肯放手,无论其他人怎么拉都拉不开,向半安对他的憎恨在许声寒死的那一刻已经到达了顶点,毫不犹豫的动手直接掰折了他的手臂,强行将他拉开了。
他一贯冰冷俊美的脸上还带着挣扎时的擦伤,眼圈也是红的。
以前许声寒还在时,段勋还只是憔悴,现在却是凄惨了,偏偏脸上还绷着一贯的冷傲表情,像是落难的贵族,看着莫名的可怜。
只可惜向半安并不吃这副模样,毫不客气的道:“你算什么东西?小寒的死全由你一手造成,你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段勋两颊绷紧,好半晌才一字一句的道:“我是他的前夫,你呢?”
许声寒的情况特殊,他和段勋结婚后与家里所有人都断绝了联系,按理来说段勋是他最亲近的人,更何况两人刚刚离婚不过几个月。
怎么也比向半安这个多年不联系却突然出现的朋友更亲近。
除非许声寒的父母亲自到场,否则向半安确实无权利阻拦段勋带走许声寒。
他说完后,向半安却不为所动,段勋眉头一皱,正要开口。
向半安直接道:“小寒之前立过遗嘱。”
话说到这里,段勋的脸色已经白了。
向半安却一字一句的说完了,“死后遗体交由我来处理,哪怕抛尸荒野也不能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