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何故造反? 第242节(1 / 2)

“薛瑄这边,我也打过招呼了,老头子人品正直,对礼法看的很重,他已经跟我说了,只要广通王等人所告乃是实情,那么无论多大的压力,哪怕是天子干预,他都能顶得住!”

    张軏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

    说着,他偏了偏头,对着薛恒说道:“薛驸马,圣母那边传来的消息,还是你来说吧?”

    薛恒起身拱了拱手,道:“诸位,除夕那日的各种流言传出来之后,我便和三爷合计,趁着正旦日入宫的机会,请圣母打探详情,如今消息已经传了出来。”

    于是众人都提起了精神,除夕日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虽然流言纷纷,但是各种版本都有,有些甚至传的非常离谱。

    能够确信的,就是朝臣和天子闹了不愉快,但是具体到什么程度,详情如何,却不是普通人能够打探到的。

    薛恒继续道:“说出来诸位可能不信,消息确实,天子执意要撤回王骥问罪,遭到了在场众臣的反对,于谦那个直性子,甚至当场挂冠求去。”

    “天子当时也是怒不可遏,直言于谦这个兵部尚书失职,正因于此,于谦才被圈禁府中一月之久。”

    消息说完,张軏接话道:“如今的六部当中,于谦算是那位一手提拔起来的,在如今朝中威望甚高,杨善之前和于谦接触,他虽然有迎回太上皇之意,但是却不想让朝局动荡,更不会放任我们毁坏那位的名声。”

    “我们此次闹得这么大,若是于谦还在,他必会出手阻止,如今他被圈禁府中,朝中真正会坚决反对此事的,也就只剩下了王,其他大臣碍于礼法,想来多会保持中立。”

    这个时候,焦敬也插话道。

    “三爷说起此事,我倒想起来,最近丰国公李贤那边,好像也不太安分,似乎是在筹谋弹劾于谦,想要从他手里拿回京营,这件事情,十有八九,也是受了那位的授意。”

    张軏脸上浮起一丝笑意,道。

    “我正要说这件事情,那位在勋戚这边的力量,无非就是那帮靖难降将,他这回圈禁于谦,怕的确也是盯上了京营。”

    “但是臣那边向来是有进无出,京营既然已经到了兵部的手里,想要拿回去,怕是没那么容易。”

    “要是那位直接出手干预,那些中低阶的臣只怕也会觉得他刻意回护勋戚而产生不满,如此一来,朝臣们有所不满,自然就会想着跟他作对,我们也就能够拉拢更多的人。”

    众人听了之后,皆是若有所思。

    最后,张軏总结道:“如今正是局势最好的时候,只要这件案子能够审结,那么我们便可趁此东风,一举迎回太上皇,等到太上皇归朝,我们这些人,也才算是真正有了依靠,所以这一回,诸位务必倾尽全力!”

    拧着眉毛思索了一阵,陈懋虽然觉得有些不安,但是还是道:“既然如此,请三爷放心,老夫必定将此案审的清楚明白。”

    焦敬,杨善,薛恒等人拱手称是,分别转头前去联络早就和自己有所接触的人,似乎一切,都在朝着他们最理想的状况,持续的发展着

    第293章 堂审

    正月十七日,天色亮堂堂的。

    今天,朝野瞩目的镇南王陷害岷王世子案,正式开始审理。

    大理寺的正堂之上,朱紫蟒袍的坐了一大堆人。

    正堂上是主审官,如今的宗人府掌事宁阳侯陈懋,在他身旁,则是新任大理寺卿薛瑄,以及都察院左副都御使罗通。

    往下数,一人身着内宦袍服坐在下首,则是代表天子前来监审的东厂提督太监舒良。

    大堂两侧,原本应该是三班衙役站立的地方,此刻摆满了座椅,一位位身着蟒袍的亲王端坐,相互交头接耳。

    基本上除了几个早早返回封地的亲王,以及尚在病中的岷王,其他在京的亲王,今天都到齐了。

    眼见时候差不多了,宁阳侯陈懋起身,朝着两侧的宗室亲王们拱手为礼,道。

    “诸位王爷,今日本侯奉诏,代表宗人府,会同大理寺,都察院,主审广通王,阳宗王于正旦日奉天殿中,举告镇南王谋害长兄岷王府世子朱徽焲一案。”

    “开审之前,本侯有一句话要嘱咐,诸位今日皆是过来听审,并非监审,更非协审,因此,开审之后,请诸位王爷切勿擅自干预审讯。”

    对于他的这份告诫,底下的诸王毫无表示,就跟没听见一样,一时之间,场面不由得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周王轻轻咳嗽了两声,诸王才算是给面子,勉强安静下来。

    总算是维持好了秩序,陈老侯爷重新落座,惊堂木一响,这件案子的审讯便正式拉开了序幕。

    原告广通王和阳宗王,被告镇南王,早已经在外头等候许久。

    随着陈懋一声令下,几个人同时被带上堂来。

    几个人都是尊贵的郡王,自然不可能和寻常审讯一样,先来个下马威。

    相反的,还得好好的给几位郡王爷搬椅子落座。

    半个多月没有见面,这三兄弟不仅没有变得心平气和,反而更加相看两厌。

    广通王和阳宗王自不必说,他们一向和镇南王作对,一进大堂,就恶狠狠的盯着对方,好像要吃了他一样。

    至于镇南王,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必再保持平常的爱护幼弟形象,胖胖的脸上毫无一丝笑意,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因为大致的情形,广通王二人在殿前都已经说明,也不必再次赘言,陈懋便直接转向镇南王。

    他首先从身旁拿出一叠奏疏,送到镇南王的身前,问道。

    “镇南王,这几份奏本,分别是洪熙元年,宣德二年,宣德四年,岷王府及镇南王府向朝廷所上的贺表及请安疏,请王爷核对,是否为王爷亲笔所写?”

    镇南王翻开看了两眼,便点了点头,道:“确是本王亲笔所写。”

    书吏收回奏本,然后重新拿出一份信封,将信纸摊开,摆在镇南王的面前。

    陈懋继续问:“这份诗词,经刑部鉴定,其纸质,墨质,均可推断出,乃是宣德初年所写。”

    “经刑部,大理寺,翰林院擅长笔迹之书吏联合鉴定后,认定这份诗词,和方才本侯出示给王爷所看的奏疏,乃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说着,陈懋拿出一份公,展开对着底下的宗室亲王,道。

    “诸位王爷请看,此乃刑部,大理寺,翰林院联合做出的鉴定公,鉴定过程,全程由都察院,东厂监察,绝无违规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