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何故造反? 第362节(1 / 2)

焦敬相信,如果易地而处,身陷囹圄,被当廷定罪的是张輗,张軏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搭救。

    甚至,说不定还会为了维护英国公府的声誉,主动上奏要求尽快行刑,为英国公府清理门户,以示英国公府大义灭亲的风范。

    两种做法两种人,焦敬不能评判哪一种更好。

    但是,就合作者的角度而言,既看不清楚局势,又容易被感性所困的张輗,显然比不上运筹帷幄,同时又杀伐果断的张軏,来的更加合适。

    不过,这也更坚定了他的想法,那就是,之后的合作当中,固然要继续依仗英国公府的势力,但是,绝不可再继续让英国公府处于主导地位!

    停了片刻,见张輗一直不说话,焦敬看了朱仪一眼,于是,朱仪主动开口道。

    “早朝上的事情,小侄和焦驸马都已经听说了,世伯节哀,相信三爷在狱中,若知道世伯到了此刻,仍在为他奔走,也必定会感念兄弟情谊。”

    张輗仍旧没有说话,于是,焦敬皱了皱眉,也道。

    “二爷,使团一案,虽然诸多波折,但是,无论是各家勋臣,还是老夫等人,都已经竭尽全力,一应举措,也都是按照二爷吩咐的来做的。”

    “然则,天子早有准备,技高一筹,谁也没有办法,许彬等人折损,宫中圣母也甚为痛惜,但是不论如何,此案未波及英国公府,尚算幸运。”

    “如今谈判在即,如若顺利的话,太上皇归朝就在眼前,为英国公府计,二爷也不可如此消沉啊!”

    这番话柔中带刚,看似委婉劝慰,实则却是暗含敲打之意,让张輗的脸上顿时涌起一阵潮红。

    “焦驸马这话是什么意思?”

    焦敬冷淡的往椅背上靠了靠,问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问问二爷,是否三爷一旦去了,之后英国公府也要如此消沉下去?”

    张輗捏紧了拳头,差点就要下逐客令,但是到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

    英国公府不能倒,张軏死罪难逃,那么之后维持英国公府的责任,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这一点,他当然明白。

    焦敬并不单单是焦敬一个人,他背后站着的是孙太后。

    瞥了一眼一旁的朱仪,又想起仍在府中养伤的任礼,张輗不得不承认。

    时至今日,英国公府在面对这位圣母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绝对的优势。

    朱仪代表的成国公府,在文臣当中人脉丰厚,虽然因为爵位的问题,前段时间亲厚他们的勋臣府邸,都有些左右摇摆。

    但是,孙太后的赐婚懿旨一下,他们又重新安定下来,既是因为结亲的是英国公府,也是因为他们又看到了成国公府复起的希望。

    至于任礼,虽然他这段时间,一直在为张軏奔走,但是,从客观上来说,他借助英国公府的名头对五军都督府的掌控,的确一定程度上,是在蚕食英国公府的力量。

    何况,对这个人,张輗一直心存疑虑。

    在他看来,任礼就算再向着英国公府,也不是真正的亲族兄弟。

    朱仪代表的勋臣力量,加上任礼逐渐形成的军府力量,虽然还不能完全替代英国公府,但是至少,不会让孙太后像以前一样,完全没有选择。

    尤其是在张軏已经没有翻身之力的情况下,事实上,英国公府更需要的是孙太后的支持。

    因为只有这样,英国公府,成国公府,还有焦敬等人的外戚力量,才能真正的联合起来。

    焦敬话说的虽然不客气,但是张輗得承认,的确是实话。

    如果一切顺利,那么太上皇南归之后,有他老人家在,天然便能够吸引更多的朝臣。

    到时候,如果自己还是现在的样子,那么英国公府的地位会进一步下降。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英国公府早已经彻底和太上皇绑死,没有退路。

    所以,他的确得振作起来。

    就算是三弟死了,英国公府的荣耀和地位,也必须持续保持下去!

    第452章 质问

    英国公府的花厅当中,张輗沉默了半晌。

    焦敬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的等着,他相信,张輗虽然有些时候会冲动,但是到底不是不识时务的人。

    有些道理,不用他点的太透。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张輗似是放下了什么包袱,脸色总算是恢复了正常,开口问道。

    “旁的事情就不必多说了,焦驸马今日过府,到底有何事要说?”

    见张輗的情绪总算是收了起来,焦敬也恢复了正常,道。

    “不瞒二爷,其实这次过来,就是为了之后的筹谋而来。”

    说着,焦敬将自己在宫中和孙太后的谈话,以及武英殿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有选择的跟张輗说了一遍。

    “这一次,虽然没能保住使团,但是为了给三爷等人定罪,天子也不得不派出了朱鉴去往瓦剌和谈。”

    “武英殿中,对于此次谈判已经做出了大致的判断,只要朱鉴那边足够得力,太上皇南归,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应该说,这是一个值得振奋的消息。

    毕竟,从紫荆关一役结束之后,他们这些人,就一直在想办法,将太上皇迎回京城。

    如今,希望就在眼前,当然值得高兴。

    但是,想到为此付出的代价,张輗又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