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何故造反? 第945节(2 / 2)

    “只是问问而已,皇家子嗣兴旺,于国于家,都是好事……”

    “这是自然……”

    俞士悦定定的看着于谦,也没有多说什么。

    深深的看了于谦一眼,俞士悦转身欲走,但是,身子转了过去,又转了回来,道。

    “廷益,好自为之……”

    说罢,他似是想说什么,又似是什么都不想说,将双手揣了起来,沉沉的叹了口气,转身便走出了于府的大门。

    俞士悦没有回头,于谦也没有走,看着俞士悦离开的方向,于谦的神色复杂,片刻之后,他身子微躬,拱手一礼,直到俞士悦的身影消失在夜色当中,于谦的手也未放下……

    第1012章 博弈无处不在

    虽然按理来说,过了冬至之后,京师上下就没什么大事了,但是,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尤其多,所以,即便是年末,有些部门也少不了奔忙。阑

    譬如说兵部和户部,随着于谦回到京师,整饬军屯的大政,也算是基本告一段落,不过,于谦带回来的账目公文庞大的很,尽管日常已经处理了一部分,但是,要最终汇总还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不过,让俞士悦略略放心的是,于谦回到京师之后,倒是十分低调,并没有在他担心的事情上再表达什么态度,只是一头扎在兵部当中整理公文。

    距离年节越来越近了,京师上下的年味越来越足,也越来越热闹了。

    文华殿偏殿当中,几个绯袍大臣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片刻之后,又内宦进来,恭敬道。

    “诸位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怀恩公公刚传话来,说周王爷今儿高兴,一直陪着陛下在殿中说话,所以可能要再耽搁一会,还望几位稍安勿躁。”

    几人对视了一眼,随后,王文摆了摆手,道。

    “无妨,我等在此候着便是。”阑

    于是,来传话的内宦小心翼翼的拱了拱手,便退了下去,也怪不得他如此谨慎,要知道,如今在这殿中等着的这些人,哪一个拿出去,都是朝堂上震一震的角色。

    可是如今,他们已经在这殿中,侯了快小半个时辰了。

    待得那几个内宦出了门,内阁首辅王翺看了看自己已经见底的茶碗,觉得自己不能再续茶了,不然的话,一会面圣怕是要出差错。

    左右扫了一眼,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久违的人身上,脸上浮起一丝笑容,王翺道。

    “金尚书此次出京,可着实是办了不少大事啊,老夫可听说,这边军当中,如今可算是闻金尚书之名而色变啊……”

    这一句话,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刚刚回京的金濂身上。

    见此状况,金濂倒是苦笑一声,道。阑

    “王首辅莫要调笑我了,不过是奉旨办差而已,边军糜烂已久,此事我早有耳闻,但是,真的等到了边境,才知道陛下为何要毅然决然开启整饬军屯之大政。”

    “边境诸军,诸将领相互勾结,煎迫士卒,无数官军饥寒交迫,如奴婢般被边将驱使,逃役,冒功,侵占军屯,诸般罪行,已令边境陷入岌岌可危之境,若非如此,我岂会如此严苛?”

    要知道,在朝廷各部当中,刑部一向存在感不强,金濂这个尚书,也低调的很。

    但是这回,刑部可算是好好的出了次风头。

    原本金濂出京,是为了清查任礼一案,当然,明面上是如此,实际上是怕任礼一案处置不当,导致关西七卫心怀怨愤,所以提前让金濂坐镇,居中调度,以防意外。

    所幸的是,关西七卫并无任何异动,阿速为表忠心,甚至亲自进京,此案最后,以任礼身死,任家一族流放而画上句号。

    此案结了,但是金濂却依旧待在边境,带着当初天子给的王命旗牌,再承圣旨,顺理成章的接手了边境的整饬军屯大政。阑

    和于谦的手段相对温和不同,金濂在边境的手段可谓酷烈。

    短短的半年时间,他在边境借王命旗牌,当场斩首了十四个罪证确凿,几乎引起兵变的边将。

    其品级从把总到参将,副将,最高的甚至还有一个正四品指挥佥事。

    虽然说,这个指挥佥事当时是因为想要起兵反抗而被当场格杀,但是,毕竟是正四品的大员,即便是有王命旗牌,且反抗激烈的情况下,将其斩杀,在整个边境乃是朝野,当时也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可金濂就真的敢这么做!

    当然,他这么做的底气,是在事后,天子不仅没有怪罪,反而对其降旨勉励。

    除了杀人之外,金濂此次在边境,关押罢免的边将更多,有天子给予的王命旗牌在,他大刀阔斧的将许多不配合的边将直接罢免送回京师。阑

    现如今的刑部大牢当中,还管着二三十个边将,迟迟没有任何的结论呢……

    所以,王翺说如今的金濂,令边军闻之色变,倒真不是什么夸张的话。

    不过,好处显然也是立竿见影的,就目前来看,边境的军屯大多数已经被重新收归朝廷所有,与此同时,边军的风气也清正了许多。

    这个时候,一旁的王文道。

    “严苛些倒是无妨,一军之魂在于将,边将利欲熏心,边军风气自然不正,陛下此次痛下决心,便是要重塑边军之魂。”

    “金尚书所为,虽有阵痛,但是,若能使边军风气为之一正,便是付出再大代价,倒也值得。”

    “只不过,如此一来,兵部的压力,怕是要大上不少,于少保觉得呢?”阑

    随着王文开口,殿中人的目光,也随之移到了于谦的身上。

    于是,殿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要知道,金濂此次在边境所做大开大合,可谓痛快之极,但是,这中间有两个问题,或者说这两个问题,其实就牵扯到一点,那就是关于武将的选授,黜陟之事,这本是兵部的职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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