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起了冲突,说不得锦衣卫们真就要用人命去堆了,不然根本奈何不得。
陈瑛和纪纲交换了一个眼神,还好他们还有备用计划。
“不知诸位来本侯府上有何贵干?”
张信看着眼前的锦衣卫,道。
纪纲排众而出。
“本指挥使奉命缉拿嫌犯,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张信脸色一沉:“如果本侯没记错,这里是本侯的别业,不是诏狱。”
这时候陈瑛干笑了一声,走了出来。
“隆平侯,谈谈吧。”
“陈宪台。”
张信眼皮抬了抬,同意了陈瑛的提议,而陈瑛也不畏惧,跟着张信往后面走去,二十几名甲士让开了道路。
后面是一处小院。
小院位于别业后部正中央的位置,周围是一圈环绕的围墙,整栋楼都由青砖砌筑而成,楼外有庭院,有假山,还有一座假山后的小池塘,小池塘里面养着各色的鲤鱼。
在这栋楼的四角,还分别栽种着几株陈瑛叫不出名字的树,长得颇为茂盛,绿油油的叶片,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人闻之陶醉。
“这里真是好地方啊!”
看到这里,陈瑛感叹一声,目光中满是欣羡。
“陈宪台若喜欢,我送你一座。”
张信笑道。
“不必了,没这命。”
“好吧,那就随你的意吧。”
张信微微摇头,其实一开始他也觉得自己一个武将,也不是贪图享受之辈,应当沙场立功,他也知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可这些东西,明白归明白,一旦安逸的生活过上了,钱帛田宅不断地置办,真就停不下来了。
陈瑛看着院子里的桂树,眼珠一转,问道:“这桂树,是隆平侯弄的吗?”
“对。”
陈瑛赞赏一句:“桂花是个好东西,尤其是在秋天的时候,更是好得不得了,可惜现在不开,否则的话,咱们倒是可以一边吃酒一边赏花。”
张信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问道:“陈宪台不愧是被诸公称为口蜜腹剑,此时说着吃酒,怕是心里想着如何拿本侯去踮脚升官吧?”
陈瑛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张信扶着刀,斜睨着陈瑛:“可惜,就凭你们,还弄不倒本侯。??????????.????爪?????”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物来。
“陈宪台,伱可识得此物?”
陈瑛瞥了一眼:“丹书铁券,如何不识得?”
洪武开国,朱元璋用大明律规定了丹书铁券的颁授对象仅限于立有军功被封为公、侯、伯的勋臣,而明代的丹书铁券分为七等,其中公爵分为一等,侯爵分为二等,伯爵分为三等,各等铁券大小不一,最大的公爵一等铁券高一尺,宽一尺六寸五分,其他各等铁券大体是每等在高和宽两方面都递减五分,最小的伯爵二等铁券高七寸,宽一尺二寸五分。
所有的铁券都是一式两件,一件授予获赐者,另一件藏于内廷,在需要查验时,只要将它们放在一起,便可真伪立辨。
洪武三年的时候,朱元璋大封开国功臣,李善长、徐达、李文忠等三十四人都被赐予丹书铁券,而永乐元年,朱棣也大封靖难功臣,同样发下去了二十六人份的丹书铁券。
与前代相比,明代丹书铁券的券文已有明显变化,一是谋逆不宥,只宥其他死罪;二是免死只限本人,子孙不免死。
张信嚣张就嚣张在这里。
“本侯有丹书铁券,既未谋逆,不过是置办些产业,你能奈我何?”
就在此时,院外一道不屑的男中音传来。
“这玩意我家里有好几块留着吃灰呢,若是隆平侯以为光靠一块丹书铁券就能横行天下,那洪武朝那么多公侯,岂不是死的太冤枉了。”
张信抬眼一看,却是李景隆摇着折扇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而在他身后,黑压压的甲士已经彻底包围了院落。
李景隆带的兵马,自然就是陈瑛和纪纲的备用计划了。
作为此次江南清田的典型,张信是一定要被吊起来当靶子打的,所以抓捕张信归案,也一定要万无一失才行。
为此姜星火特意让最能镇得住场子的李景隆亲自前往。
张信面色阴沉:“曹国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曹国公要跟陛下作对不成?”
李景隆嗤笑一声早有准备,袖子抖了抖,从中滑出一道圣旨。
“隆平侯张信接旨。”
张信心头咯噔一声,却没有半点犹豫,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隆平侯张信,不知礼节,恃宠而骄,肆意妄为,荼毒黎庶,今去漕运总督之位,押解入诏狱待审。钦此。”
张信膝行上前几步,双手呈接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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