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卓表面镇定异常，从容说道: “大致会有七八个选择，我可以做成表格让您挑选一下。”

    “好，下午发过来。”

    严总真的同意了，林卓强颜欢笑。给老板提供多种选择是他的职业本能，以前那些都是熟悉领域，三四个，五六个这种词常挂在嘴边也却是都是事实。

    但这次他摊牌了，情侣度假的小岛他真没去过，列七八个选择那还要求助搜索引擎。退一万步，光说是小少爷不喜欢去岛上度假，那他不就是失职吗?

    林卓有些忐忑，但还是没再说话，看向拍摄棚中。

    程昔此时正一手搭在封黎肩膀上侧脸对着镜头，两人动作稍显随意，但美感强烈赏心悦目。

    严随突然问: “林卓，你看他，你有什么感觉?”

    “我……”我敢有什么感觉。

    “小少爷非常优秀，非常完美。”

    严随唯一跟林卓讲私事的时候都是在问问题，这还是第一回聊天。

    “我感觉，他离我非常远。”严随看着棚里，程昔正对着镜头笑， “有时候我明明抱着他，可总感觉他会消失。”

    就像他突然出现一样突然消失。

    林卓努力理解了这段话，意思是……严总觉得小少爷会把他甩了?

    虽然看起来是有点年龄差，但林卓觉得严随年纪也不是很大，长相身材也都绝对是完美猛一的样子，有钱还顾家，傻子才要消失吧?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知道怎么正常与人相处，人与人之间是什么样子，他一点都不陌生。”

    林卓内心抠脑壳:这……不应该知道吗?

    “他什么都不用我教，也不对这世界感到陌生。”

    林卓继续抠脑壳:这……这个世界怎么就陌生了?

    “我曾经担心他来到新的环境会孤独迷茫，但他和大家都相处的很不错，交了很多朋友。”

    老板到底想说什么，林卓大脑飞速运转。严随在他面前一直是睿智冷静的决策者，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万能的严总也是会焦虑会烦郁。

    林卓不知道按照严总的意思是觉得小少爷知道这些事情是好是坏是遗憾，他面色纠结，只能说了句不进不退的话。

    林卓: “那知道的……确实不少。”

    严随这散文诗一样的忧伤发言一拳一拳把林卓都打晕了。他不太懂，严总是不是以为领回来这人是个傻子，谁知道现在一看是个正常人，所以失望了?

    不能啊，不是该更高兴吗?还有严总说这些就算是个傻子也有可能做到吧。

    林卓继续回忆第一次见到这男孩的时候，检查身体他在，后续就不知道了。还有后来的教他用手机……

    林卓突然明白了严随之前的行为，可能真的认为程昔是个心智不全的小傻子吧。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严总发现了这个人其实是骗他的，但又爱上了，所以觉得纠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