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黄的云层还没有解除对于太阳的束缚，那两双血红的翅膀也不似翱翔天际的巨鹰，而是沉重的负担，将卑微而又疯狂的人压入尘土。

otch和回过神来的脸色惨白的警员跑向天台边缘，望向地下两具血红的人体。

精神病院虽然主要工作方向不是外科治疗，但基本的急救是没有问题的，毕竟这里的一部分病人总会把自己搞得鲜血淋漓。

联系医护人员抢救aniel和ean后，otch走向下楼的楼梯时，看见了握着枪出神的liver。 刚才绷紧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冷风一吹，额头上便止不住地冒出冷汗，衬衣领口已经被浸湿一片。

liver进组以后见过的连环杀手里，aniel绝对不算是最凶残的，可他现在的情况让人迷惑而忧心，otch拍了拍他的背。

liver看清身边的人，回过神来。把枪放进枪套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道：“aniel不是代达罗斯。”

otch疑惑的眼神让他继续说下去，“aniel才是伊卡洛斯，为了追逐太阳葬身大海，偿还罪孽之人。而ean，他是太阳，是克里特岛，也是aniel的罪孽。”

liver说完后，抬手揉了揉脸，低声说：“走吧，去急救室看看。”

——————————————————————————————————————————

州立精神病院的建筑大都年代久远，楼层少有超过四层的，包括aniel和ean坠楼的这一栋，只有四层楼。

所以两人都幸存下来，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aniel被判处死刑，但他似乎对死亡毫不在乎，在病床上依旧呼唤着ean的名字。

liver悄悄尝试着用能力修复ean的精神问题，遗传性精神病大部分属于生理缺陷，从理论上来说是可以被liver的能力治愈的。

对于拿他做实验，liver要说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是假的，但liver确实成功了。这让他有信心尽快处理ill的脑炎了。

他看着anibal注视ill的表情就不寒而栗，像是黑暗中的猛兽注视着矫健的猎手，但这一次，野兽试图驯化猎手。

“aniel上电椅时，家人可以到场吗？”liver向otch询问。

“政策允许，但aniel的家人……”

aniel23岁被送进医院，他不可能不想离开，不想回到自己的家，但资料显示rook家除了定时给医院打钱以外，再没有和aniel有更多的交流了。

现在，他们更不可能想念一位杀人犯。

“ean还在。”liver提醒。

“他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很难通过审查。”otch说。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愿意给他一个奇迹呢？”liver苦笑着低头，“就算是连环杀手也无法放下家庭的羁绊。”

最后，aniel死刑前一周，ean清醒过来，奇迹般地回复了神智。医院的医护人员不可置信地称之为上帝的手抚摸过的孩子。

aniel死刑当天，ean到场了，他看着自己多年未见的父亲走上电椅，剃掉头发，戴上电极，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愧疚的含泪的笑。

ean张大了眼睛，他不会去感谢这个人，甚至在今后接受的教育里他会痛恨这个人，但无形的羁绊让他同样落下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