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台阶往下走，又能看见另一个木质的高柜台，靠着左右两面墙处摆了不少圆桌，三三两两的壮汉靠着桌子喝酒，偶尔聊几句话，但更多的时候都是沉默。

直到他们听到铃声后，不约而同地向阶梯上投去了隐晦的探究目光。

liver安静的跟在rook身后，略微低着头，垂下睫毛，明面上不用目光去打量这些人，暗地里却放出能力，将这些人的身体信息摸了个遍。看来是酒吧老板的保镖。

笃笃。rook用食指关节敲了敲吧台桌面，“乌鸦老板。”

liver站在近处只能看见，吧台后有一团花白的头发，这丛头发的主人听到响声后抬起头，露出了他布满抬头纹和老年斑的额头来。

“有生意了。”

liver听见柜台后一阵打鼓声，乌鸦老板翻出了他的眼镜架在鼻梁上，“你能有些什么东西？rook小子。”

“不是我。上边儿要我带个人来。”rook用拇指指了指身后的liver。

至于rook的话里所说的上边儿倒也没有扯谎，但鉴于rook目前的身份是某个黑帮小头目，所以乌鸦自动将这个上边儿理解为了rook的头头。

含糊其辞的好处就是如果liver这边事情曝光之后，他可以把这个锅推给别人，而不至于暴露身份。

“走近些。”乌鸦伸长了脖子，冲着柜台外面张望。

liver捏了捏缺个扣子的风衣领口，慢慢走到前边去坐在一根高脚凳上。

他大致扫了一眼柜台里的东西便收回了目光，一言不发的侧身坐在柜台前，一只手肘弯曲搭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搭在左膝盖上，脊背微躬，神经质的抖着腿。

rook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走了几圈，不以为意地说，“那你们聊，我在外面等着。上面还要我的消息呢。”

liver扭过头看着rook沿着台阶上去的背影，他坐在了普rentiss背后的圆桌边，听着rentiss假笑着打发开那些搭讪的男人，又借此冲liver这边瞟几眼，观察情况。

“我的王，你想要什么？”乌鸦苍老的声音和他的面容异常匹配。这是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年男性，却有着一头长及腰的灰白色卷发，虽然色彩有些斑驳但就看着柔顺程度，便能得知他的头发被保养的很好。鼻梁上架着的金边圆框眼镜镜架上还挂着黄铜链子。

“为什么是这个称呼？”liver整个上半身都向柜台靠近，他的头渐渐远离了灯光划分出的阴影区域。

但低垂着的角度却让他的面孔从高挺的鼻梁中间被分成两半，一半是阴影，另一半只在昏黄的灯光下显现出轮廓。

墨绿色的眼眸被低垂的浓密睫毛遮去了半部分。

乌鸦很有情致地拿了一盏油灯放在柜台上，大红中泛着蓝的火焰在liver未被遮去的眼眸中跳动着。

乌鸦挑眉，“他们总说顾客是上帝，可毕竟我是个教徒，上帝在我眼里是最高贵而可替代的。所以，我不能这么称呼你，以免冒犯了我的信仰。上帝之下，便是教皇，理由同上，我不能这么叫你。在教皇之下啊，就该是王，所以我的王”

liver沉默了一会儿，“我倒觉得你更像是个在黑乎乎的坩埚里捣鼓稀奇古怪□□的老巫师。”说着他停下了抖腿。

乌鸦转头看了一眼自己柜台里放着的大大小小的烧瓶、坩、以及，透明烧瓶里装着的各色液体。

“我信神，我的王。这些是我的藏酒，不过换了种属于我的风格的包装方式。要试试吗？”

他挑出了一瓶用烧瓶装着的酒，将琥珀色的液体倒入小陶碗中递给liver，“苏格兰威士忌，是夕阳下的湖泊。”

liver低着头可以看见乌鸦右手食指、大拇指与中指上的黑色墨水痕，加上柜台后面露出来的一小节白色羽毛，这位乌鸦先生还有用羽毛笔写字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