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味,腥臭味,冰柜的寒意……这只是最表层的直达表面感官的抗拒。
而其余的信息即使liver不用将脑海里的知识一条一条罗列出来预支对应,那强烈的绝望,痛苦,忏悔……也让他几乎跌入一种癫狂。
但他没有,他将意识或者说脑神经的控制力分为两层,一层只属于理智与冷静的判断,依据
既定指令控制身体行为;但另一层只属于情感,只属于他自己。
诺大的工厂被分割为成排的作为手术室的隔间,负责手术摘取器官的医生如工蜂一般日复一日地忙碌着,而器官的“提供者们”从各处被掳来,主要是英国,偶尔会因为顾客的特殊要求从欧洲大陆接洽一些“资源”,或是地下几层的实验室里的还能回收利用的废品。
liver被推进电梯,失重感让他知道电梯正在下行,向地底深处运行。
那股几乎令人恐惧的信息包围圈暂时远离了他,有一段不小的距离里liver只能感受到几个守卫的信息。
地面上的就应该是那个器官贩卖组织了,再往下是九头蛇的实验室。
这个器官贩卖组织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算不上是作为地下实验室的掩护者出现,毕竟他们干的这些非法勾当一旦暴露,引来的社会、政府的目光只会加快更深一层组织的暴露。
所以,liver更倾向于这个组织就是单纯地在兢兢业业地替实验室处理废物的同时赚点小钱。要知道九头蛇这么大一个组织,经济来源不可能全靠武力硬抢或是威胁几位富豪注资,偶尔还会卖一些相对来说平和的科技和军火,以及干干这种事情。
不过比起实验室来,小作坊的资金和硬件设施可就差远了,地面上的建筑在伦敦的寒冬里瑟瑟发抖,而地下的温度却始终维持在21摄氏度。
推车的轮子停下了,一阵无影灯的强光打在liver因疼痛而皱紧的眉头上。
“arence博士,任务目标带到。”小队长恭敬地说。
“知道了,回去做任务报告。”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在皮靴的踏步声逐渐远去,最终被铁门关闭的声音阻挡的同时,arence的助手剪开了他的上衣将各类监测仪器往liver身上贴,还用特殊药物擦去了liver脸上的血迹。
说真的,这种药物用起来比酒精浇上伤口还疼,即使liver调低了痛觉也依然能感受到。作为一个有自愈能力的变种人,他觉得自己应该配合的做出一个忍耐疼痛从昏迷中逐渐醒来的表情,也让他接下来的举动更加自然。
比方说,在arence博士下第一刀前睁开眼睛,不管不顾地从手术台上翻下来,肌肉爆发出的力量扯断了所有贴在身上的监测仪器的线路,力量之大甚至使几台机器轰然落地,闪出一道道电弧和火花。
arence博士在第一时间被助手拉开,这时liver才能仔细用眼睛观察他,而不是仅用声音来分辨。
他是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性,即使实验台上异变突生,他也显得很冷静,只是默默推到助手和护卫的身后,一言不发得用那双阴郁的眼睛看着一切。
liver暂时不打算解决这个博士,老天,他才刚混进来不需要着急地逃出去,但也不打算给九头蛇送实验材料。
他就像是一个比普通人生命力稍微顽强一些的人,勉强打倒几个冲上来的九头蛇士兵后就在药剂和伤痛的双重重压下跪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汗水顺着额头滑下,流过还染着红褐色血迹的结实的胸膛。
liver用手臂撑住地面,强迫自己不能倒下,同时抬眼愤怒地看向被护在人群中的arence博士。
arence见过太多这样的眼神,低头耐心地擦拭着纤薄的手术刀。
一个九头蛇士兵的电击棍砸上他的后背,焦黑的印记快速显现还冒着白烟和皮肉烧焦的味道,liver闷哼一声,控制住抽搐颤抖的身体反将那士兵一下子仆倒在地,电流传向了这位可怜的炮灰士兵,他发出了惨烈的尖叫。
liver并不害怕电击,还记得生物都带有微弱的电流吗?感谢小博士的物理学理论支持,通过调动这些微弱的生物电流,liver有能力让高强度的电流无法扰乱他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