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绵在车里平复了下心情,正想给harlie发信息,就看见对方站在台阶上对自己挥手。
天已经黑了,harlie没看出她的异样,一路上说着刚刚工作中的趣事。
车子驶上二环高架,她突然问唐绵:“你说,一个男人,太太死了,有个未婚妻,但始终不再婚,而跟他有关系的女人却是一大堆,算不算渣男?”
harlie看着窗外,像是随意提起。
但是,唐绵知道她在说黎靖炜。
站在唐绵朋友的角度,harlie的内心是纠结的。
唐绵没有回答,专心开着车。
harlie只得自言自语:“但是呢,这个社会,还是金钱至上。有钱花心那叫风流,没钱花心才叫下流。黎靖炜还是不错的,你看香港那几家人,不管是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哪个不是家里一个老婆,外面二房叁房四房养着,可能这也是他不再婚的理由吧,玩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雨,打湿了车窗。
想到自己身上还系着他的西装,唐绵握住方向盘的手忍不住收紧。
……
黑色轿车徐徐停在高铁站外。
司机下车,顶着雨跑去后备箱拿了深色雨伞,黎靖炜迈开长腿下车,接过雨伞,让司机在车里等着。
racy提着裙子从车里下来,当她发现黎靖炜把伞撑在自己上方,还绅士地用手挡在车顶防止她磕到时,她的唇边噙起幸福微笑。
黎靖炜把人送到大厅外,他湛黑的眼眸望着她:“进去吧。”
racy没有动,她看着伞下的男人,藏青西裤白衬衫,身材挺拔,他的左肩已经被雨水淋湿。
“ester,今晚我好开心。”
要不是她父亲在山城突然有事,她可以跟他回他在蓉城的家,一起喝一点儿红酒,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不过想到为送她搭高铁,他都没折回去拿忘掉的西装,她心中那丁点遗憾又消失殆尽。
“进去吧。”黎靖炜还是那句话,喉结微动,很性感迷人。
良好的家教让racy说不出轻佻的话,但她不希望就这么跟他分别。
于是她鼓足勇气,扬起脸的同时,睫毛轻颤,闭上了双眸,等待被一亲芳泽。
一个轻吻落在她发间,头顶是他低沉的嗓音:“别赶不上,进去吧。”
黎荀睁眼,有失望,但又觉得甜蜜,她点点头,“那你路上注意安全。”说完,一步一回头走进大厅。
黎靖炜在雨中站了会儿,才转身离开。
他到家抽了根烟,准备去洗漱。
刚解开一颗袖扣,手机有短信进来:爹地吃了药,已睡下。你别熬夜工作,早点休息。
署名是racy。
黎靖炜没回复,将手机丢在床上,他走去落地窗前,看着路灯光下淅淅沥沥的雨水。
唐绵那张微红的脸又浮现自己脑海,包括晚上她跌坐在自己怀里的模样。 她的眼睛是黑夜里的星星,闪闪的。
对于唐绵,他的印象不算太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女孩子总是不经意出现在自己身边。
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但几乎每次,他都发现了。
她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说不勾人,那是假话。
他也慢慢感觉那个青涩女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一个成熟女人。
与初见时相比有很大变化,但又像是一点儿没变。
其实,他记得第一次见唐绵的情景。
他到苏格兰出差,andy带着她的新情人从巴黎跑来跟他大吵大闹,他嫌烦,一个人开车从北到南,在伦敦漫无目的转一圈,最后将车停到舅舅的餐厅门口。
他刚准备进去,便看到拐角有个小姑娘在哭。
他看了她很久。
她蹲在那里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自己和姐姐身无分文地走在街上无家可归的样子。
当时姐姐背着他偷偷抹眼泪,他却无能为力,还只能告诉自己不能哭。
他几乎没有思考就朝那个女孩子走了过去。
后来他带她去舅舅的餐厅吃饭,她吃辣很厉害。
他才知道原来她是蓉城人。
外面雨下得很大,狭小得有些逼仄的餐厅,只有他们二人对坐。
这个女孩子边吃边盯着他的左手看,她以为自己是悄悄地,但其实非常明显。
饭后,她从包里翻出个袖扣递给他。
女孩脸上仍然挂着泪珠,但还是对着他挤出了笑容:“我叫ecilia。”
黎靖炜只记得这件事发生在伦敦的秋天,具体是什么时候,后来他怎么送她回家的,他已完全记不清。
哦,还是个雨天,像今晚一样。
当时他帮这个女孩是出于同情?是出于触景生情?还是什么,他也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