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女士在旁边使着眼色,唐绵不想再尴尬,只得坐下。
李谢安明叫来助理耳语几句,等助理离开后,向众人笑着说:“那孩子坐不住,陪我喝了半杯茶就嚷着去洗手间,这不,到现在还不肯回来。”
话落,包间门开,跟在助理身后进来一个年轻人。
身材修长清瘦,肤色偏白,一身白色运动服,两手抄着裤兜,一张俊脸绷着,眉眼间跟李董有五六分的神似。 这不正是那天跟在errence后面那个懒散不羁的男孩。
李谢安明冲自家孙子招手:“hili,这就是我同你说的刘阿姨的女儿,过来认识一下。”
末了,目光慈祥地在二人之间打转。
唐绵顺着李董的目光看过去,心想,原来那白色7是他的。
她看了眼自家母亲,还有赵夫人暧昧的神情,再加上一男一女两个年龄相当的孩子,又听李董那么说,她不可能还没看出猫腻。
其他人没点破,唐绵不好先说什么。
那男孩来到自己奶奶身边,冲李董颔首,算是问候,至于唐绵,他看都未看一眼,显然也知道这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并且很不满这种安排。
“瞧这孩子——”李谢安明脸上流露出尴尬。
赵夫人适时圆场:“看来是不喜欢跟咱们呆一块,让他们两个年轻人自己出去逛逛吧。我们慢慢吃,边吃边聊。”
李董脸色缓和,对孙子道:“你不是想打高尔夫吗?和绵绵一起,阿平是我契女,她就相当于我半个孙女,你自然要好好照顾,明白吗?”最后叁个字,已经暗含警告的意味。
hili不以为然,望向坐在那的唐绵,朝门口抬了抬下巴:“走吧。”
……
草坪边上的羊肠小道,二人一前一后走着,谁也没有搭理谁,气氛却出奇的和谐。
昨晚的事还没有解决,现在又面临这个问题,唐绵心里有气,也有怨。
前有赵公子,后有这位宏盛太子爷,她不明白自己母亲怎么想的。
她与那位梁总接触过好几次,那男人与刘女士间的那种氛围确实如外界传言那样不一般,但具体是怎样,唐绵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她晓得,自己的母亲为了那个有家室的男人几乎奉献了所有。
按照正常人的叁观来讲,她应该对自己母亲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不是吗?
何况现在,刘女士为此还一次又一次地搭上女儿,对这一切,唐绵要说没有感觉,是假的。
在最初,听别人谈起这些家常琐事,她觉得丢脸,觉得不耻,发誓自己一定不做这样的女人。
可到了此时此刻,她不晓得自己还有何立场。
她好像没有资格去批判或者说看不起刘女士,她自己步上了刘女士的后尘,也是为了个男人,不择手段,费劲心思,甚至搭上了自己所谓的“初恋”。
这还真是对亲母女。
唐绵突然想笑,真是讽刺极了。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想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就是怎么能把自己从这次相亲里摘出去,直到撞上hili的肩膀才回过神。男孩不好向她发作,丢下一句‘我去跟我姑父打声招呼’就朝不远处的人群跑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他不耐烦的态度,让唐绵松了一口气。
但那句‘姑父’却让唐绵跟着看向草坪中央。
眼前是一望无垠的草坪,停着几辆高尔夫球车,五六位穿休闲装的中年男人聚在一起打球,男孩已经站定在一个穿湖蓝色olo衫白色休闲裤的男人身侧,对方把球杆丢给候在旁边的球童,摘掉左手上的白色手套,转过头来。
的确是黎靖炜。
正午时分,深秋阳光打在他身上,再加上他穿着休闲装,不似平常那样,也不像昨晚,具体怎样,唐绵形容不出来。 只知道他的身形挺拔,给自己一种莫名的安定感。
让她忍不住想要依偎。
刹那间,像是平复了刚刚自己心中的那股不安躁动。
这种感觉,很奇妙。
小道旁有人工打理的名贵花草,像是才从温室中移出来,温差一大,花香自然溢出。
唐绵相起昨晚的暧昧对话,忍不住脸红。
她俯身闭眼,想要凑近闻闻这花香。
不知远处的人说了什么,黎靖炜朝这边瞧过来。
除了眼前这几朵小花,草坪上的视野很是开阔。
唐绵完全没有地方回避。
加上因为离得远,也看不清黎靖炜脸上的表情,唐绵抓住花梗处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回应。
但她突然想到手头的文件,随即下意识地左右环顾四周。
那股闲适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大脑紧绷的那根弦。
她不想在有刘女士和李董的地方让黎靖炜与自己扯上关系。
唐绵心虚地完全蹲下,把头埋得更低,假装欣赏花草。
有种掩耳盗铃的姿态。
在一团乱麻中,唯有这花香使自己平静一点。
过了会儿,hili跑回来问她:“我得帮我姑父陪客户,你要不要一块过去?”
“不了,你去打吧。”
唐绵指了指前边的湖:“我想去那边吃点儿东西,等会儿我自己会回去。”
hili求之不得,一溜烟又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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