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想走,跟她只相距几步的黎靖炜却突然动了。
他看似随意的往前一步,跨得不大不小,却给了唐绵一股无形的压力,她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后背贴上墙壁,唐绵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他面前露了怯。
“刚才都听了多少?”黎靖炜开口,刚抽过烟的嗓音显得低沉。
唐绵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他指他打电话那事,手指指洗手间解释:“我裤子弄脏了,来处理一下。”顿了顿又说:“没听到什么。”
说完又想,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呢?
黎靖炜听了她说的话只是点点头,但未往后退一步。 异性相处,本来女方就容易落于下方。
唐绵不是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对男人的劣根性也略有了解。
有些男人就喜欢看女人因为他们自乱阵脚,觉得这是个人魅力的体现。
走廊过道上的灯光本来就暗,这一刻竟染了一丝暧昧。
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衬衫,唐绵按捺下有些乱的心跳,抬起头迎上黎靖炜好整以暇的打量眼神。
这样的他,她觉得有些陌生。
兰桂坊的夜晚,他也这样瞧住她吗?
黎靖炜看着她一副如临大敌的防备模样,明明忐忑得不得了,却硬是崩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来,继而想起她刚才想离开的事。
但凡男人,恐怕都不喜欢无疾而终这个词,或者说,不喜欢不是自己主导的无疾而终。
可能这也是身居高位男人的通病。
一个女人,在不同场合都向你投来爱慕眼神,甚至曾经搂着你向你流露出那方面的意思,但再次见面她却躲躲闪闪。
碰巧的是,自己又偏偏对她有感觉。
女人的心思无法用商场上的算计来估量,这样一来,导致自己想不通的同时,心里也惹下了不痛快。
他脑中莫名其妙闪过她在伦敦对着自己抿嘴浅笑的模样,继而想起刚进火锅店时她对着面前男孩笑的画面。
心里更是烦躁不已。
黎靖炜似不经意地看向她的脖颈,她穿了件棉质衬衫,因为生的瘦,偏深的领口露出大块白皙的肌肤,细致漂亮的锁骨,还有后颈优美修长的线条。
感受到他的视线,唐绵的脖子也染上淡淡红晕,她出声道:“黎生,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进去,朋友还在等。”
在清醒状态下,这样的距离,她的声音在发抖,根本控制不住。
黎靖炜依旧立在原地纹丝不动,没让开的意思。
从远处瞧过来,她就像被黎靖炜困在他跟墙壁之间,姿势令人浮想联翩。
唐绵强迫自己镇静。
她把注意力集中盯着黎靖炜的衬衫扣子,像是鼓起极大勇气:“黎生,请你不要这样。”
黎靖炜反问得气定神闲:“哪样?”
唐绵看出他是有意为难自己,她深呼吸,刚抬头想说什么,唇上突然一热,男人夹烟的手已经抚上她的唇瓣,指腹处薄茧摩挲留下的热度让她的大脑轰地一下。
唐绵脸红得更厉害,一边伸手去拂他的手,一边强作淡定:“黎总,你喝多了。”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黎总,不再是黎生。
试图用他的身份来提醒他,也是提醒自己。
她去推他的手被握住。
“你下午在电梯里想对我说什么?”
“没什么。”唐绵偏头,语气已然是紧绷。 “礼拜六晚上发生的事?”黎靖炜的语气却是随意。
唐绵看着被他握住的手,还是不说话。
“记不得了?”
黎靖炜突然低头,男人带着烟草味的薄唇封住了她的嘴。
唐绵的腰间多出一只大手,轻轻攥住她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
她被拉着紧紧贴上男人硬邦邦的胸前。
然后又被人抵在墙上。
男人夹烟的右手已经移到她的后脑勺,他一边颇具技巧地含咬她的粉唇,一边用拇指来回摩挲她白皙的脖颈。
唐绵的大脑有刹那空白,身体酥软燥热,呼吸也变急促。
彷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黎靖炜松开她,问:“想起来了吗?”
唐绵仍旧没有第一时间开腔,只是红着脸大口喘气,像是在平复自己。
再抬头时,说出的话,不似眼波里隐藏不住的流转,显得颇为冷静。
“黎生,想不想得起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得摆正位置。”
是在对面前的男人说。
也是在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