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課業,還是什麼也好,她都會盡力做到最好。
這回,亦然。
她不想讓父母失望,不想。
「妳想當醫生嗎?」低沈的嗓又飄至,她愣了下就馬上回答,幾乎是沒經過思考的。
「父母想我當醫生。」
語音剛落,肩上的重物挪開了,可能是被他靠著來睡過久之故,她感覺到那邊的肌肉有點痠軟,但她習以為常,並不當是一回事,真正嚇了她一跳的是,他單手搭著她的肩,將她板向自己,她一面惘然,靈眸甫往上一抬就掉進兩片墨色的汪洋。
「我是問,妳自己想不想當醫生。」他重申,語氣不疾不徐,但卻摻雜了不顯著的情緒,至於是怎樣的情緒,她不懂形容,總之跟平時的他很不一樣。
「我不知道……」垂下眼目,她忽爾感到前所未有的惘然,素有條理的思緒在這一刻如麻花般紊亂。
「妳對醫學系感興趣嗎?」他略為嚴肅的嗓音復響起,強逼她去思考一些她從來不曾思考過的事宜,他的提問令她著慌、手足無措。腦袋裡始終沒有一個很確切的答案,面對他的再三追問,她只能支吾以對,含糊地作出應對。「我……沒想過這些……」
「有沒有想過其他學科?」他又問。
「工商管理……」她仔細想了下,答。
「是妳想讀,抑或是妳的父母想妳讀?」他再問,言語間透著薄薄的慍怒,這回,她真切的感覺得到他有點不高興。他是在生氣嗎?
垂下眼目,她緊張的咬咬下唇,才怯怯的回答:「父母……」
然後她聽見了一聲很響亮的嘆氣聲,循聲望去,只見他別開了頭,冷凝了一張臉。
「起來。」
她聽話的站起來,而他也跟著站起來。「怎麼了?午休還有好一陣子才結束——」
接著,他不詢問她意願就一把擒著她瘦削的手腕,邁開腳步往門的那邊走去,被這突如其來的力度一扯,她一時反應不及,一頭撞上他厚實的背部,撞得她眼冒金星,她撫著發疼的太陽穴,踩著狼瘡的腳步跟在後頭。
「我帶妳去一處地方。」
什麼?!去哪?她被嚇倒了,猛然停下腳步,被箝制的那隻小手用力往後拉,不讓他拉著自己跑,但她的手勁不及他,還是被拖著走,最離譜的是他的步速不變。
「下?等、等一下,你要拉我去哪——」縱然感到有點興奮,心裡對他所指的地方抱有些少期待,但理智大軍壓境,教她在一瞬清醒過來。
他不發一言,繼續自顧自的走著,眼看那扇鐵門出現在她眼前,而他又朝門走去時,她幾乎不顧儀態的尖叫出聲:「這會讓其他人看見我們在一起!」
平時都是一前一後的離開,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一起離開……
「不會。」
「但……」
腳步乍停,他手一使勁,加重了腕間的力度,將他與她的距離拉近。 「假若有人問起,妳就直接說是我逼妳的。」
這樣可以嗎?聽起來很扯,難以令人信服……
「妳品學兼優,沒人會懷疑妳的說法。」
從側面看去,只見他勾唇一笑,補上這麼一句安撫她那顆忐忑不安的心,而她也在聽見他的保證後,也放軟了身子,不再反抗,不再浪費力氣跟他比手勁。
是他強逼她的……即使事實不是這樣,也可以這樣說嗎?
結果,罪惡感與及良心的譴責在他的保證下不翼而飛,她就這樣靜靜的任他拖著跑,眼睜睜的看著他拿起了她的書包,還有自己的書包,走過迴旋樓梯,繞過校園的後方,通過側門走出校園。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蹺課。
而帶壞她的人就是這個叫弘天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