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欧野泥一边点头。
平院长讲出了一番人生大道理却得不到回馈,还是觉得不甚满意,觉得欧野泥并没有心悦诚服。
就问她:“如果你的孩子总是哭着闹着想要让你买糖,你会立刻买给他吗?”
欧野泥还没有说话,平院长就自问自答。
“我们作为父母,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要为了她的长远未来考虑,不能够任性地娇惯她,而要培养出她强大的自立精神。”
欧野泥在跟元里转述这一段人生历程的时候,表示很不明白平院长这迷一般的操作。
“他觉得把我放到一个彼此倾轧,菜鸡互啄的地方,让我饱受精神折磨,是为了我好吗?”
元里老师活了半生,早已经见怪不怪。
“他这个人啊,以前在上一个单位里面受了很多年的挫折。年近半百,突然风生水起,秉承着这样的想法也是对的。你要有耐心。一定能够获得他的认可。” 走到这一步,欧野泥的沉没成本已经高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真的能够如元里老师所说,接受了这些考验的她能保持初心不变,保持努力奋斗的精神,想必平院长会对她态度改观的吧。
这一次谈过之后,欧野泥的处境确实改变了,但是不多。
或者说从某种意义上变得更加糟糕了。
她的工资倒是恢复了接近全院平均的水平,也离开了那个人吃人的科室。
但依平院长的之意,以要她熟悉医院规章制度,日后才能为医院更好做贡献为理由,将欧野泥安排到了一个没有固定工作业务的流动岗位。
接手她的是从下级医院跳槽过来新入职的陈科长。
欧野泥这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的角色——一个留洋归来的烫手山芋,各个科室或是妒贤忌能,或是没有对口需求,都将她作为踢皮球的对象推来推去,于是平院长就把接手她的这个重任交给了同样是新来者的陈科长。
俗称柿子挑着软的捏。
如何安排欧野泥也成了陈科长的一件头疼脑热之事。
要是让欧野泥跟其他的员工一样做些打杂跑腿等办公室杂活,其他的中层领导就会对他指指点点,说他不擅长运用人才。
要是不给欧野泥安排任何工作,任由她自由发挥,手底下其他员工又会抱怨欧野泥光拿薪水不干活,凭什么多读了几年的书,就要跟大家区别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