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鬼神图录,他也来不及发挥作用,真就死在里面了。
江舟心里也清楚这一点。
薛妖女或许是不怀好意,但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也是真。
这也是他现在愿意和妖女对话的原因。
如果不是念着这点好,仅仅只是面对一个给自己挖坑,甚至威胁自己性命的人,他早就抡刀子砍了。
“所以,所谓的三月之期,不过是你随口编造,你根本就从来没有想过要让我做什么。”
江舟对这一点没多少意外,没等妖女回答,又道:“你送我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流民进肃靖司,既然不是为了办什么事……”
江舟顿了顿,半晌才试探道:
“那想必在肃靖司里,早就有一个真正能替你办事的人,而我,不过是你随手放下的一个棋子,不外乎是为了乱人耳目,替那个真正为你办事的人打掩护,甚至为其驱使。”
“若我猜得不错,替你办事那人,就在是我身边的某个熟人,对吗?”
薛荔娇笑几声,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睁着大眼,目光流转,满是好奇地看着他。
脆声道:“你这人真奇怪,每次见到你,都让我感觉自己走眼了,难道你口中那个师门真的存在?还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人在短短几日间就脱胎换骨?”
没等江舟回答,就瞪眼道:“别想否认,你当初就是在蒙骗我。”
“灵台方寸是为心,斜月三星亦作心,你这人坏得很,摆明了拿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头来蒙骗我!”
江舟见她戳破自己的牛皮,也不以为意,笑道:“我早已说过,我的师门,不在这天地间,只向灵台方寸寻,非有缘不可至。”
薛荔撇了撇嘴,没有从他口中试探出破绽,有点气恼。
江舟又接着道:“既然我当初不过是你一时兴起的一着闲棋,现在你又突然要见我,可是因为看到了我的利用价值?”
“说吧,念在你当初为我指路的份上,若非违背我原则、对我性命有威胁之事,我可以答应你。”
薛荔咬着唇,面露幽怨道:“虽然事实如此,但你这么说,有点伤人家的心呢,人家可是真的对你……怎么可能忍心看你去死?”
下一秒又娇笑起来:“呵呵,你确实很聪明,不过你还是猜错了,我可不知道你真有本事进得了肃靖司,本来以为,你会死在路上呢,没想到,你可是一直在给我惊喜。”
“还有哦,你以为,我说的三月即可见分晓是随口胡诌?”
江舟道:“难道不是吗?”
薛荔目光流转,一直明媚的笑意忽然一冷:“你可记得,我还说过一句话,三月之期一至,除非真的有一位菩提老祖出现,否则……你必死无疑。”
江舟嗤笑道:“怎么,你要杀我?可现在早已经过了三月之期,我还是好好的活着。”
薛荔神色微滞。
是哦,忘了三个月早就过了,好丢脸啊……
忍着捂脸的冲动,气道:“哼!要杀你的人,可是很多的。”
江舟点点头:“看来,我还是被你坑了,无意间得罪了很多大人物。”
“那可不是我让你得罪的,是你自己多事,我还警告过你哦。”
薛荔得意道:“想活命吗?想活命就为我办一件事,这次可是真的哦,没骗你。”
薛荔嘻笑道。
“又是这句话,你能不能换句台词?”
江舟看着对方一张脸时阴时晴,时媚时羞,转化自如,不愧是个妖精。
撇嘴道:“你说说看,方才我已说过,能帮则帮,就当是还你一个人情。”
“很简单的,你这么大本事,肯定可以做到。”
这一次,薛荔倒没有再遮遮掩掩,明媚地笑着:“替我把肃靖司中的镇妖石毁了。”
“……”
江舟根本懒得追问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眼角微微一抽,面无表情道:“你觉得我有这本事?”
镇妖石的来历,他已经听金九说过。
那是随随便便能毁得了的?
虽然在肃靖司中,并不怎么禁止人靠近镇妖石,甚至很多巡妖卫经常跑去捡周边受到浸染的血煞石出去卖。
但是,这不代表那东西就可以轻易损毁。
当年帝稷集数千武圣、真人、尊者费时费力,才炼制出来的十八块镇妖石,分置天下,近八千年也未曾损伤一分一毫。
可想而知,这玩意儿不是那么简单的。
薛荔笑道:“你只要答应,我自然有做办法。”
江舟摇摇头叹气道:“唉,看来,你我还是免不了相爱相杀了……”
口中说着暧昧话语,手中却已抽出腰间的斩妖刀,直指薛荔。
“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