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当然是谢渝故意的,把自己的衣服给傅宁榕也是他故意的。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意外?
谢渝从浴室一出来就看到了傅宁榕。
虽然她还在沙发上,但是手随意搭在身侧,双眼轻阖,已经睡着了。她睡着的样子格外安静,这个时候她不会提什么别的男人,更没什么防备,静谧到她的世界里只能容纳下自己。
尽管她用抱枕稍微遮着身体,可白衬衫往上卷了一点,白嫩腿根还是映入谢渝的眼帘。
脸颊顿时浮上粉意。
耳朵也微微发烫。
这一瞬间谢渝想了很多,如果阿榕还需要更多,比如一些贴身衣物,那他应该给还是不给?
行李箱里倒是有洗了干净、一次也没穿过的,但那毕竟是贴身的、那么私密的东西,假如她穿过之后还给自己了,东西还要怎么处理?
包裹过她的……
再拿回来,将他包裹住?
不敢接着再往下想了。
完全没能抵挡住这种发散的思维。
刚从浴室出来的谢渝又回去冲了遍冷水澡。
皮质沙发凹下去一块,碎发耷拉在额前,谢渝再次从浴室出来,发梢也带了点湿意,他帮傅宁榕拉了拉刚才盖在她身上的小毯子之后,才又在她身边静静端详着她。
谢渝无数次构想过自己和傅宁榕的关系,又或者他们之间应该是什么样的关系。
是要仅仅止步于青梅竹马的关系,还是要往前再一步发展,他对傅宁榕的不舍、看到她和别人相处时候的烦躁,到底是占有欲在作祟,还是真的离不开?
反反复复地推翻再建立,焦躁、无措、辗转反侧,经过太多次论证、在心里确认过无数次之后,他终于无比清楚地认识到,那种别别扭扭叫做嫉妒,这种患得患失源于喜欢。
其实是难以抽身、陷得更深的是自己。
之所以绕在一起纠缠了那么多年,只留他自己在这段感情里彷徨无措,是因为从来都不是她需要自己,而是自己太依赖她。
思绪抽离,眸光深沉,目光再次转到傅宁榕身上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在她唇瓣上摩挲很久了。
他不是那种坐以待毙、不争不抢的人,更不会干等着着急,深知什么都不做,情况只会更糟糕,所以他不会心软,更不会后悔,既然想要,就必须得到。
像潮水涌动,随后慢慢褪去。
影子重合在一起,房间里只剩钟声在“滴滴嗒嗒”地响。
手指在脸颊轻蹭,耳垂被揉弄的发烫。
谢渝撷住她的下巴,描摹着唇形,而后强势地抵开齿关,舌尖顶入,一点一点加深这个吻。
潮湿的、滚烫的,气息交织,呼吸也混合在一起。到处都是迫切的、灼热的,像是末日来临前的最后一个吻,抵死缠绵、难舍难分,拼尽一切去亲吻,不到窒息不罢休。 “唔……”
止不住的呻吟声从喉间溢出。
仿佛被泡在温水里一样。
底下是燎原热火,不断有人往里面添着柴,意欲把温水煮至沸腾。
不知道那种黏腻的娇吟是不是自己发出的,傅宁榕只感觉自己好热。
她知道自己睡着了,身体怎么都动不了,可意识还是清醒的。
熟悉的气息激发了她尘封已久的记忆,错综复杂的回忆接二连三地涌了上来,让她不禁想起昏暗的夜里,谢渝那个带着酒气的,要把她灼烧一般,比往日粗暴太多的吻。
唇瓣都被吻得红肿,下唇溢出血丝。
阴晦的光影,暧昧的喘息,十指紧紧相扣在一起。
相互依偎,耳鬓厮磨。
他搂着她的腰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抱到他身上。
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去抚摸他,触碰他的身体、探索他的所有隐秘之处。那时候的谢渝太过年轻,心情也太过迫切,甚至不惜把一切现实因素全都抛在脑后,什么都不想考虑,一字一句近乎疯狂。
漆黑的瞳孔亮如曜石。
他急促地喘息着,非要逼她给自己一个回答,“要睡我吗?要我进去吗?”
“你想要我吗?傅宁榕。”
他喊她的名字。
那个时候他的商人本性已经显露殆尽。
“只要你愿意选择我,愿意留下我,我就全都给你、什么都给你。”
他既威逼,又利诱,时不时隔着衣料蹭弄,顶端都快要陷进温暖的穴道,他把她吊得不上不上,而后给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我们现在、立马去登记结婚都可以……”
即使头脑发懵,身体也在蹭弄下泛着软意。
傅宁榕怕自己一时不清醒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只得勉强分出点神智思索现状。
谢渝是不是被谢凛的接风宴刺激到了?接受不了家里多出一个人,也接受不了连原定的婚姻也要分出去?可他平时不是对他们的这段关系很不屑一顾?还是他发现其实什么都抓不住,急切地想要抓住一根浮木,结果唯一离他最近的是自己?
他对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占有欲在作祟?
恍然之间,傅宁榕又陷进被扣住双手、缠着亲吻的紧密时刻,那个时候她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这样做不好。”
她记得那时,自己颤抖着身体说,“谢渝,我们都醉了。”
像被记忆框住的旧相片。
过去和现在重合。
无意识地迎合着谢渝,舌尖和他交缠。
傅宁榕好热,像是一直在有什么追着自己跑,怎么甩也甩不开,鬼使神差的,她就照着那个柔软的地方重重咬了一下,对方瞬间传来“嘶”的一声…… 血气上涌。
听着这道熟悉的声音,似乎没有任何征兆一般,那双清丽的眸子在这时猛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