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问老板才知道,程锴买的是那种药。”白英表情神神秘秘的,说到最后叁个字,咬得格外重。
孟娴瞬间心领神会:“催情药?”
白英点点头,“估计是和哪个女孩儿助兴用的吧。程锴他没谈过恋爱,以前留学时有女生投怀送抱他理都不理,说是不喜欢西方人的长相,亚洲这边过去的留学生,不论男女,好些都是国内找一个国外找一个,程锴……因为他爸妈的原因有点感情洁癖,所以你懂的。想来这回是遇到真爱了吧,怕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
孟娴抬手拨动着面前的水,轻声开口:“也不排除他是想迷奸谁,虽然以他的条件没必要那么做,但谁也说不准。”
白英失笑,“也是,如果他真那么干了被起诉坐牢,还能跟白延做个伴儿呢。”
耳边传来些微的水声,白英从水里站起来,“口渴,我去拿点儿喝的。你别睡着了,容易缺氧晕过去的。”说完,她就披了块浴巾离开了。 孟娴则任由自己更深地沉入水中,只剩胸口以上还在外面,她完全放松了身体和大脑,试图理清有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程锴买春药是为了迷奸她。短暂的几次见面,对方已经明确表现出自己对她的轻视,甚至可以说嫌弃,她想起白英说程锴有感情洁癖,那他无论如何不会去碰一个有夫之妇了。
她只是很在意他说的那份“大礼”,而且她是被动方,防不胜防。
周围很安静,汤池里的热气似乎愈加浓烈了,孟娴意识逐渐昏沉,身体也在不自觉向下沉去。
一点,一点,水面没过她的锁骨,脖颈……
耳边好像突然传来谁落水的剧烈声响,很模糊,孟娴仅存的意识让她想睁开眼看看,身体却沉重地好像被什么东西拖拽着,怎么也动弹不了。
直到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拉住她的手腕将她瞬间带出水面,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孟娴终于后知后觉地清醒过来——
救她的是个男人,此刻已经浑身湿透了,气喘吁吁地,一只手还紧紧地抓着她。
孟娴眼前一点点恢复清明,她看清了对方的模样——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人,沾了水的短发乖顺地贴在额前,有着她梦里那个少年的影子,只是肩宽了些,面庞更成熟些,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她微怔,对方也没有放手,气氛安静而僵滞。
——或许他应该像梦里那样笑一下,那他就能和她记忆里的那个少年完全重合了。她恍惚着想。
傅岑同样也在看着她。
“……没事吧?”他试探着开口,眼里是小心翼翼。
孟娴认出这个男人就是傅岑,也是这瞬间,她忽然意识到程锴说的“大礼”是什么。
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似的,孟娴猛地甩开男人的手,往后退半步——方才脸上的怔忪茫然散去,她又恢复成平日里那种笑意不达眼底的薄凉模样:
“这儿是私人汤池,外人可进不来。”
她看他的眼神,冰冷得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谁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