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不可察的倒抽一口凉气,在猛地回神这刻和白霍视线直直地撞上,对方死死盯着他,眼底黑沉沉的,仿佛深渊一样诡谲阴暗。
孟娴是被一步步拖上楼的。
怒火攻心,白霍反而出奇地平静下来,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自己那纤弱美丽的妻子扔到了床上,他掐着她的肩膀,看她惊弓之鸟一样的眼神,露出一个扭曲勉强的笑。
“程锴,你跟他进行到哪一步了?他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他碰你了吗,”他顿一顿,嘴唇和眼睫都颤抖着,终于还是问出他最不愿意问的那句:“……你呢,你也喜欢上他了吗?”
你也喜欢上了他了,所以瞒着我和他苟且;你也喜欢上他了,所以有一丁点时间就要挤出来和他见面,你甚至和他单独在一起待了一个下午;你也喜欢上他了,所以拍到的照片里,每一张你都在浅笑,毫无面对我时的冷淡疏离。
如果说上次傅岑的事,他还能安慰自己他们只是因为旧情,十年的感情不易抹去,旧情复燃在所难免,他可以原谅她。那这次呢?程锴和她原本从无交集,就算以白英为契机见了面,也是正常的社交距离从无僭越。可他们还是纠缠到一起了,程锴那样心高气傲的人,竟然也甘愿当这个第叁者。
最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孟娴喜欢上程锴了,她那本就掰成了两半的心,又分出一块给了程锴。 到底是什么时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说。”他沉声逼迫。
明明不想听,白霍却自虐一般,非要孟娴亲口说出她是如何背叛他的,明知接下来的每句话都是一把刀,他仍要迎着刀刃而去,叫自己清醒的痛苦着。
看,这就是他愿意倾尽所有爱着的女人,他的好妻子,一个旧情人不够,如今又有了新人。就连她和别人偷情的证据,都要别人送到面前他才知道。
到这时候,孟娴已经完全放弃了撒谎的意图。她说过那么多真假掺半的话,她分的清什么时候能说,什么时候不能。白霍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即使她说再多好听的漂亮话,白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易就相信她,帮着她骗自己,然后温柔地和她吻作一团了。
于事无补了。
她更不能把一切推给程锴,他是她用来对付白霍的一把刀,纵然这刀现在还不够锋利,可作为她手中最后的筹码,她不能失去他。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孟娴眼睫轻颤,最终垂下了眼睑,
“……对不起。”她极轻声地,嗫嚅着说。
只这叁个字,已经囊括了千言万语,她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你承认了。”怒到极致,白霍几乎已经麻木了,他平静地说出这话,然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妻子。
“……没关系,你生病把脑子病糊涂了,才会被程锴引诱,我不怪你。”
孟娴猛地抬头看他,然后她看清了,白霍眼里隐隐的癫狂之色。
他冷声开口,素日里的温柔面具终于彻底撕破:
“……既是脑子糊涂了,我想办法治好你就是了。毕竟——,谁让我们是夫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