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天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冬日凌晨的爱丁堡透着一股苍蓝色的冷意,好在室内一直开着空调也挺暖和。程锴就那么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的是他洗好干了的衣服。
看傅信熟练地站在半开放式的厨房里忙前忙后,他抱怨着开了口:
“这才几点啊,你自己愿意起多早我管不着,把我叫起来干什么?”程锴漂亮精致的脸上全是困意,头顶短发也微微蓬乱起来,“……怎么,怕她看见我睡沙发,心疼我?还是怕我给她告状,说你虐待我啊?”
程锴撇撇嘴:“放心吧,我可不像某些人,喜欢背地里使阴招。我做事光明正大,最是坦荡了。”
被看出了真实目的,傅信脸色平淡,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低头自顾自摆弄着早餐,说话的语气漠然地像机器人:“孟娴还没和白霍离婚的时候,你作为我哥的朋友和学生,也作为白家世交的长孙,公然勾引她。”
程锴原本还算得意的脸色一僵。
傅信勾勾唇角,讥讽笑意一闪而过,然后他抬眼看向程锴,语气凉飕飕的:“能同时背刺自己的老师和好友的哥哥,你可千万别再提坦荡这两个字了,我都替你害臊。”
“你!”程锴表情铁青,你这个单音发出来,好半晌没有下文——他能说什么?傅信虽然也抢了自己亲哥的人,可人家是被亲哥允许了的,而且孟娴没离婚的时候,傅信也从未对她做过任何越界的事。 走廊另一头却在这时传来开门声,孟娴和傅岑一前一后从卧室里出来,傅岑穿了件高领毛衣,小臂挂着外套,大概是吃了早饭就要去学校了。
“……聊什么呢?”远远地,孟娴随口问了一句。
直到她走近了,也没人回答她。傅信和程锴的表情一看就好像刚吵过架,两个人谁也不看谁,程锴脸色还很难看。
孟娴笑一笑,好像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轻轻拽了一下程锴的衣服下摆:“怎么不说话,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傅信倒是赶在程锴之前先开了口:“没什么,程锴说他不喜欢裸麦面包,让我换成英式麦芬,”他说着,瞥了一旁的程锴一眼,撒起慌来行云流水般自然,“……我觉得麻烦,就拒绝了,所以他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好嘛,胡说八道的同时还要踩他一脚,程锴脸上笑眯眯,心里已经把傅信这个伪君子骂了无数遍了。
不过他也没反驳,比起旧事重提,他倒宁愿孟娴以为他只是嘴刁事多。
孟娴的生活又重新回到了正轨,一边经营工作室,一边在商业领域提高自己、结交人脉。她在那之后再没见过秦筝,即便是在格瑞塔的婚礼上也没有。但是她名下的投资一直没有断过,孟娴也按照合同上的约定,定时把工作室的进项盈亏发到她邮箱,利润分红也是一样。
至于每周的花,她还是会送,只不过会派助理送过去。
“秦筝”倒是偶尔还会在社交软件上给她发消息,就好像他们之间什么插曲都没有发生,还是像以前一样,是可以聊天说话的好友——即便孟娴再也没有回复过他的消息。
无所谓,他愿意发就发,孟娴只当那是个定期推送软文的公众号。
她也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热爱的事业蒸蒸日上,有相爱的恋人,还算优越的经济。
自由,且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