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凤冠好重,身上的首饰和这华丽厚重的婚服几乎压得她呼吸困难。秦悠悠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调整了一下姿势,开始一件一件地往下拆卸。
卸到一半时,刚好进来两个丫鬟,见公主自己摸索着把喜服往下脱,吓了一跳,立刻上前制止道:“公主,洞房的仪式还未完成,等下还要请驸马爷来挑喜帕、喝交杯酒的……”
秦悠悠费劲地掀掉了两层红衣,把凤冠摘下来放到桌子上,闻言摇头:“不喝了,来不及了。”等她再把这一套虚头巴脑的玩意儿搞完,估计都差不多快午夜子时了。 “什么来不及了?”
低沉醇厚的男性声音从背后传来,秦悠悠转身,就见一个面容英挺、剑眉星目的俊朗男子大步走入房间。
他身穿新郎喜服,却也早已把头冠取下,只用一枚黑玉簪子扎了个普通男子发髻,浑身清冷的气质中还带着一丝肃杀,但仍不能改变别人第一眼见到他时只会去留意他那过分英俊的脸。
她一时看愣了,顺口就把心里话答了出来:“洞房来不及……”
“公主!”丫鬟立刻紧张地从旁小声警示,一脸尴尬地提醒她这样有失皇家体统。
秦悠悠察觉自己失言,脸上也红了几分,掩饰般地挽救自己形象:“呃……我是说,天色已晚,该那什么……歇息了,咳。”
嗯……不过这和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好像是一个意思?
她又看了男人一眼,思绪却转去了别处。这新郎如此英俊,表情却冷淡得很,仿佛不情不愿,该不会……是原主仗着公主的身份,强迫的吧?
刚刚一念及此,就听两个丫鬟规规矩矩地朝那男人见礼:“驸马吉祥。”
男人面色一冷:“这里是我的将军府,不是你的公主府,以后,我不希望再听见这两个字。”
两个丫鬟吓了一跳,犹豫着转头看向她:“这……”
秦悠悠眨了眨眼睛,倒对他的身份有些意外。
原本以为这公主被皮相所惑,只是强迫了一个英俊好看的贵公子,却没想到新郎居然是征战沙场的武将。那也难怪会不满了,毕竟一直以来,驸马这个名头在大多人眼里看来基本就是个吃软饭的。
她点点头表示理解,向丫鬟们吩咐道:“就按将军说的办吧。”
两人虽然疑惑公主何时变得这么好脾气了,却依然遵守本分恭敬答应道:“是。”
这时另一个小丫头端着一个大木盆拿着汗巾进来,唯唯诺诺禀告道:“公主,这是您方才吩咐的洗脚水。”
“洗脚水?”她不明所以。
“就是……”立在她身后的大丫鬟有些为难地看了旁边男人一眼,悄悄靠近她,压低声音解释,“您之前说,要驸……要将军亲自给您洗过脚,才能上榻。”
“……”
秦悠悠此刻真是心中无言泪两行了。这原主公主仗着自己身娇肉贵,竟想把一朝大将当奴才使唤,现在更是直接给她挖了个大坑。
这要是真的让他洗了,洞房大概就会泡汤了。
她果断摇摇头,正准备说不用了,谁知那头男人耳力灵敏,已经将丫鬟说的话听了去,脸上挂起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噢?原来公主想让本将为公主浴足?”
“当然不是,”秦悠悠尴尬无比,连连摆手,“是这丫头听错了,我之前吩咐的是…是……”她心念电转,换了个说辞,“将军辛苦,我想替将军要盆热水,用来泡泡脚舒缓一下,便于安寝。”
男人眼神锐利,显然看穿了她的把戏,但并不戳穿,反而大步走到了床沿坐下,就着她的话接道:“既如此,就劳烦娘子替为夫浴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