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轩见他们都起了筷,也心不在焉的吃早饭。
他的目光不时来回转,可谁也没有理会他。
吃完早饭,几人又闲聊了起来,宋安之不太会聊,一问三不知。百里煜也不在意,仍旧他说他的,他问他的。上官轩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三人各怀心思。
快到午时了,小禄子进来提醒他们。
三人一起去衙门,百里煜一直望着宋安之的背影,还有那不方便的腿脚,满目疑惑。
衙门大开,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大堂里,苏果和【三品酒楼】的厨子、上官老爷、雷老爷一字排开站在中间。
“站住!”衙役拦下上官轩等人,“知县大人审案时间,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如果要听,那就站在这里,别出声捣乱。”
宋安之的目光落在苏果身上,满目心疼。
这个瘦小的丫头,这次又受苦了。
心,酸酸涨涨的,闷痛着。
苏果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扭头望了过来,冲着他微微一笑。宋安之的心更痛了,这丫头总是不愿别人为她担心,这个时候了,她还笑得出来。
上官轩愣愣看着苏果,被她的笑容给吸了心魂。
这是一个怎样的姑娘?
现在这种情况,她还能如此淡然处之。
啪的一声,知县许廉明用力一拍惊案木,厉眼扫过堂上的人,喝问:“来者何人,状告何事?一一述来。”说完,又是一拍。
雷一海连忙撂袍下跪,痛哭流涕,“大人,草民雷一海要状告李家村的苏果,【三品酒楼】的当家上官雄,舍弟在他们那里食用了一道叫葛凉皮的东西,这刚吃下肚人就不行了。如今他两手一撒归了西,草民好好的一个兄弟就这么没了,草民要他们赔命。请大人还我们一个公道,惩恶处奸,不能让好人死不瞑目。”
雷一海一边说着,一边抹泪。
许廉明眸子微转,目光就落在了苏果身上,“何人是苏果?”
“回大人的话,正是小女子。”苏果一边说,一边下跪行礼,脸上无惊无恐。
许廉明看着她,有些竟外。
这气度真不像是个乡下小丫头。
他清了清嗓子,目露威严的问道:“雷一海为什么要告你?”
“回大人的话,应该是因为制作葛凉皮的粉是小女子供应给【三品酒楼】的吧。只是,小女子也有疑问,为什么雷老爷会认定是小女子的葛粉有问题?其他人都没事,就是雷二爷吃了有事,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苏果扭头看向雷一海,又道:“雷老爷,对于二爷的事,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小女子不会服气。如果证据确凿,那么小女子愿伏法,一命还一命。不过,雷老爷既然想让雷二爷死得瞑目,那就应该揪出真凶,以慰亡灵。”
雷一海听了,立刻怒吼:“人就是吃了你的东西没的,你不认,谁认?我告诉你,当时可不止我兄弟一人在【三品酒楼】吃东西,大伙都看着呢。你和上官家的人都脱不了关系。”
苏果一脸平静的道:“雷老爷先别动怒,我只是说实话而已。既然这么多人都在吃,为什么只有二爷有事?”
“这?”雷一海被噎,回答不了她的问题,便看向许廉明,“大人,这小丫头片子是在替大人审案吗?谁是谁非,难道不是由大人来判吗?”
许廉明轻咳了一声,问:“苏果,这葛粉由你供应,出了事理应找你。这件事情,本官已命人去调查,你现在把怎么制的葛粉,怎么来的葛粉,全部写下来。本官让人再去落实,另外,雷二爷人已离世,本官仵作前往验尸,是不是吃了你的葛凉皮至死,这个很快就能有定论。”
闻言,苏果狠狠的皱起眉头。 这听着似乎全在情理之中,也符合官府的审案方式,只是,她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外面,宋安之的心里也浮起了不安。
他扭头看向百里煜,“煜公子,你说的如玉公子?”
“你放心!我心中有数。”百里煜沉着脸,抬眼望向许廉明,大声咳了几声。
衙役立刻上前来轰他。
“你们是存心捣乱吧?”
动静稍大,许廉明朝这边看了过来,当他看到百里煜时,不由的瞪大双眼,眨了眨,又再确认,然后匆匆从堂上走了下来,“下官见过晋……”
“许大人。”百里煜打断了他的话。
许廉明立刻会意,知道百里煜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爷,你来了,怎么也没让人通知一声?”
百里煜朝里面看了一眼,“许大人正在审案,我怎么能打扰大人为百姓申冤呢?”
苏果扭头望了过来,看到百里煜时,她清浅一笑,点头致意。
这位贵公子她记得。
百里煜也朝她点了点头,嘴角挂着微笑。
许廉明瞧着,心中一惊,立刻猜到苏果与百里煜是旧识。
背上骤然一凉,汗湿内衫,他抹了抹额头的汗,干笑着道:“爷,那个苏果?”
“没事!你不用顾忌我,继续审案吧。别让百姓们见了笑,以为咱们大周的官员是不为百姓作主的。”百里煜不认也不否,“我今天就是来听你审案的,你继续吧。”
许廉明一听,更笃定了苏果是晋王的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