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妃的运筹帷幄相比,我这点心思,倒是不足为惧!”榕榕见子衿怒了,倒是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站在一旁的茴香气急了,抓着扫地的笤帚便冲过来,“你这个贱人,我打死你!”
子衿沉痛的闭了闭眼,清冷的开口,“茴香,不可胡闹,去替我准备纸笔!”
“小姐!”茴香跺脚。不甘子衿就这般被榕榕威胁。
“你我皆不会武功,你这般送上前去,不过也是死路一条,听话,去替我准备纸笔!”子衿心里有些薄凉,在她最需要崇睿的时候。崇睿却陪在他喜欢的人榻前。
“记得写得逼真些,若是瞒不过他,我有的是机会杀了你母亲与这两个下人!”榕榕笑得很是开心,在子衿手下憋屈了这么些年,她今日算是彻底赢了子衿一回。
子衿拿着纸笔,却不知从何说起。
从她嫁给崇睿那日起。她与崇睿相处的种种,一幕幕在她眼前闪过,从最初的敌对,到后面的疑心与保护,到最后全然的信任,这两个年头,她走得这般艰难。
真要这般与崇睿结束了么?
子衿才知道,原来人一旦习惯了那种温柔,便再也戒不掉……
“你当真不要你母亲性命了么?”榕榕见子衿迟迟不提笔,担心影卫前来增援,生气的催促子衿。
子衿闭眼,再睁开时。终是提笔:
睿王殿下:日前得见絮儿真颜,子衿才知王爷心属,然子衿心中亦有所属,且子衿身为慕家细作,实在无颜再见王爷,遂自愿请休,此后各自婚嫁,互不相干,各安天涯。慕氏子衿提。
子衿刚写完,信纸便被榕榕夺去,她看完后,得意大笑,“慕子衿,你与我一样,终归要被他抛弃。”
“解药呢?”子衿不愿与她多言,只想拿了解药救下母亲。
榕榕将信纸定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上,对着屋顶恨声喊,“将这几个女人全都给我绑了!”
一团黑影飘下来,接着榕榕被狠狠的甩了一耳光,“老子虽与你有交易,但别命令我!”
子衿知道,那是魂归!
子衿瞳孔一缩,拉着茴香快速后退,可在她们进屋之前。子衿却被魂归一把捞过来,他如鬼魅一般对子衿耳语,“老子采花无数,还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美,又这般聪明的!”
说着,他将子衿握着银针的手拉起来。笑得十分猥琐,“与我玩这招,你嫩了些,你若想打赢我,只有在一个地方。”
子衿大义凛然的呵斥他,“住口。我不是张榕榕那般轻浮的女子,你若真敢辱我,你的修罗殿将被夷为平地,从此不再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
“小娘子,这般够味的话,你还是留在榻上与我说吧!”茴香见魂归言语轻抚。处处轻薄子衿,气得扑上来厮打他。
可魂归一抬手,茴香便像破布娃娃一般飞了出去。
“茴香!”子衿想去查看,可手却被魂归拉着,她动弹不得。
莲姨原本拿着菜刀守在赵倾颜榻前,听到子衿大叫茴香的名字,她欲开门来看,子衿大声呵斥,“莲姨,将门关上。”
莲姨吓了一跳,赶紧将房门关好。
榕榕站在一旁,像抓到老鼠的猫一般。带着戏耍的心情,想看子衿绝望,可不知怎的,她忽然脚下一软,跪坐在地上,忽觉血气上涌。直接便口吐鲜血。
“慕子衿,你又给我下毒!”榕榕气得精致的五官都变了形,带着森然可怖的恨意。
魂归看子衿的眼神却愈发兴味起来。
“将解药给我母亲,你与我有仇,与我母亲何干?”子衿神情肃穆的看着榕榕,她已然下了决心。若榕榕始终不肯放过母亲,那她便让这院子里所有人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她们若是真的落到榕榕手里,必然要受生不如死的非人折磨,与其到时候毫无尊严的死,子衿更愿意拉着魂归与榕榕一起死。起码这样,为崇睿除去一个心头大患。
“将解药给她母亲!”魂归沉声开口,若说一开始他存着戏耍子衿的心,那现在,他便是真的想将子衿带走,这个女人。太有趣了。
“你……”榕榕没想到魂归会忽然插手,可她再气,也不敢真的与魂归对抗。
“我与你的交易,只在慕子衿一人。”魂归收敛了放荡的笑,阴沉着说。
榕榕不甘不愿的将解药丢了过来,魂归拿着解药。又恢复了放荡的模样,“我将解药给你母亲,你将解药给我。”
听他这般说,子衿也笑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下给榕榕的毒,对魂归没什么用,现在看来。并非没用。
“莲姨,开门,将解药给母亲服下。”子衿说着,便从魂归手里拿过解药,递给莲姨。
与此同时,魂归将一枚银针打在榕榕膝盖上。然后抱起子衿飞身而起,子衿只觉得耳朵被风刮得生疼,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已然被带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你与榕榕的交易就这般结束了么?”子衿眼里虽有恐惧,可看向魂归的眼神却很淡。
“是啊,我答应她的,便是将你从崇睿身边带走,然后看你受尽欺凌,不过,我忽然不那么想欺凌你了。”魂归用过手支着下巴,用评价货物一般的眼神看着子衿。
子衿淡淡的,一字一句的说。“你敢么?”
“小娘子,老子虽然想怜香惜玉,可你也别得意,告诉我,你是如何对那臭娘们下毒的?”榕榕的武功,若是放到江湖上,也算得上中上等,可她却屡次栽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子衿身上,这让魂归很感兴趣。
魂归的话,让子衿的神色微闪,其实榕榕身上的毒,她是下在信纸上的,但是那种毒蔓延极快,中毒者的肌肤,血液,唾液中都会含有毒素,魂归打榕榕那一下,因为速度太快,子衿并不能确定毒是否过给了魂归,直到魂归与她交换解药,她才知自己已然成功。
她当然不会告诉魂归自己是如何对榕榕下毒,更不会告诉他,自从他在睿王府救下榕榕那天起,子衿的身上各处。皆藏着各种毒药,便是为了对付他们。
“我若告诉你,如何保得住自己?”子衿笑得淡然,笑得有恃无恐。
魂归这般高高在上的人,哪里受得了这等言语威胁,他冷冷的扼住子衿的脖子,冷声说,“将解药给我。”
子衿抬起左手,手里赫然握着一枚小小的红色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