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走后,子衿却犯难一般的看着刚哲,“锦州可有异常?”
刚哲拧眉,锦州倒是一片风平浪静,若说有什么异常的话,那大概就是太平静,有时候平静确实未必是一件好事。
子衿看了刚哲一眼,深知刚哲此言绝非吓唬她,皇后一直没动,要么就是那刘兴元的事情确实很棘手,要么就是她憋着大招,还没有放。
“刚哲,派人去死盯着慕家,只要慕良远有异动,立刻回报。”子衿说完,便转身回屋。
屋里,崇睿果然没有睡,而是靠在榻上,静静的等着子衿回来,听到声音,他立刻坐直身体问,“何事?”
子衿将魂归说的事情全部跟崇睿说了一遍,崇睿听后,表情也十分凝重,“墨影,去查一遍。可那些受害者的家属可有遗漏的,没被保护起来的,全都给我保护起来,皇后这会儿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千万要保证那些人的安全,只要他们不出事,刘兴元必死无疑!”
“诺!”墨影收到崇睿的指示,便立刻飞身出去。
子衿与崇睿相顾无言的看着对方,子衿心里其实还是十分的担心的,皇后到底会怎么应对此事,若是刘兴元救不出来,皇后会怎么对付他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崇睿对子衿招手,柔声说,“过来!”
子衿走过去,他便将子衿搂在怀中,淡淡的说,“只要有为夫在,你便无需担惊受怕,即便夺嫡不成,但是要保住我们一家人的性命,却绝对没有问题。” “可是母亲的仇……”
“我想,真到了那一步,母亲也不会怪罪我们。她最希望的,应该是我们都能活着,儿孙满堂的幸福的活着!”
“对,这是每一个母亲的心愿!”不知什么时候,赵倾颜已经站在门口,一手扶着帘幔,淡淡的看着他们。
两人见赵倾颜进来迅速分开,赵倾颜淡然一笑,走过来说,“你们都不要害怕,若是真的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母亲会保护你们,此生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帮着你们将慕良辰从后位上拉下来,让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孽事付出代价!”
“母亲……”子衿其实并不愿将赵倾颜拉到这场战争中来,可是她却忽略了一点,赵倾颜至始至终一直都在这场战争的中心,不管子衿愿不愿意,到了关键时刻,他们都是需要赵倾颜的。
若是崇睿没有出事,或许他有的是方法在扳倒刘兴元的时候,便将皇后的退路堵死,让她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可是现在他病着,为了让芷水能顺利嫁给赵由之。他不得不提前动了刘兴元,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都不知慕良辰会如何对付。
“虽然母亲不怎么懂朝堂争斗,但是有一点却毋庸置疑,慕良辰若然真到了山穷水尽,她一定会用最极端的方式,弑君夺位!”赵倾颜的每一个字都十分沉重,夺位这是崇睿和子衿早就料到的,但是弑君,她真的敢么?
子衿看向崇睿,心里也不确定。
崇睿听赵倾颜的话后,反应一直淡淡的,良久之后,他才淡淡的开口,“其实,皇后一直在做……”
崇睿的神情有些难堪,光凭这一点,子衿便能猜到,崇睿兴许一直都知道,皇后对皇帝一定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说……”赵倾颜当然也想到了,只是她没想到,慕良辰竟然从一开始便有了这样的想法。
“太子不成器,这是皇后无法否认的事情,她其实心里十分清楚,以父皇的心性。到最后一定会废了太子,所以很早以前,她便在给父皇下毒……”崇睿闭了闭眼,接着说,“其实,最初我是不想管的,我恨他,可最后,我还是无法做到看着他去死,所以我让人换了药,还给父皇吃了解药,可不管救不救他,我心里都不痛快!”
赵倾颜将崇睿的手拉过去,与子衿的放在一处,柔声说,“你与你母亲一样,都那么善良,救他虽然你也会不快,可至少你不留遗憾,对么?”
“反正不救也救了,不过歪打正着,却能毁了慕良辰的一桩大计!”
“善业种善果!这是你的福报!”赵倾颜安慰着崇睿,心里却在想,她是不是真的该为孩子们做点什么了。
子衿心思素来缜密,看赵倾颜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心里便有不好的预感,她放开崇睿的手,紧紧的握住赵倾颜的手忧伤的说,“母亲,我们会有办法对付慕良辰的,我不许你为我们去做什么,我要母亲活着,我要母亲长命百岁,看着我们开枝散叶,儿女成群,您含饴弄孙,福寿绵绵,只有母亲在,我与崇睿才不像孤儿!”
赵倾颜被子衿一句话逗得哭笑不得,“你这孩子,长命百岁那都是骗人的,母亲自然会守着你们,看着你们儿女成群,我会守着你们。”
守候,却不一定是陪伴!
赵倾颜走后,子衿便心绪不宁,“王爷,我们找人看着母亲吧,我总觉得她会为了我们做什么事,极端的事!”
“魅影。去守着岳母,寸步不离!”崇睿吩咐完魅影后,便拉着子衿的手说,“其实我们也没有很被动,即便慕良辰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可我们也不是无计可施的,她身边,我安插了一个死间,关键时刻,那人会为我们办成大事,所以,我们现在只需等着看慕良辰会如何应对此事!”
凤仪宫。
皇后因为刘兴元的事情,着急上火到吃不下睡不着,派出去那么多人,可竟连一个上告的人家都没有找到,那些人很显然都被人保护起来,这个人是谁也无需多想,除了崇睿,压根就没有人能有此能力。
直到此刻,慕良辰才真正后悔,当年因为一时的善念,竟与崇睿结盟,还帮着崇睿度过那么多难关,可以说,崇睿的强大是她一手推上去的。
当时为了对付李妃。她竟错看了崇睿,觉得崇睿永远不会成为崇明的阻碍,可现实说明,崇睿却是崇明继位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她,竟也会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时候。
越想越气,皇后的头便越发的疼痛,李公公见皇后头疼,连忙躬身问,“皇后娘娘,可要召太医来看看?”
皇后点头,“最近总是犯头疼,让阮太医来瞧瞧吧,顺便让人将慕将军叫来,哀家有事要与他说。”
“诺!”李公公躬身退了出去。
云嬷嬷将参茶递给皇后,柔声说,“娘娘,您还是休息一下吧,这几日您都没休息好!”
“云儿,哀家这次,遇见大麻烦了,若是刘兴元一死,本宫身边便真的只剩下良远可用了,可那等大事,我却真不希望良远正面参与,不管如何。我还是希望慕家不倒!” 云嬷嬷听了皇后的话,眉头拧成一道麻花,“娘娘,慕将军已经做了那么多事,若然真的到了那一步,就算他不参与最后的那一着,皇上也未必会放过他,您看看李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哎,当年良远告诉我,崇睿非池中物,可我却刚愎自用,觉得崇睿不足为虑,可我却忽略了一件事,赵倾颜那个贱人生的女儿,皇上竟然都这般在意,为了她,竟重用崇睿,这一切都怪赵倾颜,即便过了二十几年,她依旧在魅惑皇上,赵倾颜这个狐狸精!”
想到赵倾颜,皇后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云嬷嬷也是同仇敌忾,“对,要奴婢说,最可恨的也是赵倾颜,娘娘,要不然我们……”
云嬷嬷的话没说完,便被皇后拦下来,她拍了拍云嬷嬷的手臂,轻轻的摇头,“动她,就等于自找死路,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是不要碰她!”
“诺,还是娘娘考虑得周全……”
两人的谈话,因为阮成恩的到来而戛然而止,云嬷嬷看了阮成恩一眼,这才开口,“阮太医,这些日子皇后娘娘总是犯头疼,且神思不宁,你给娘娘瞧瞧,开个方子吧!”
阮成恩恭恭敬敬的拿了一方洁白的手绢搭在皇后的手腕上,这才隔着帘子给皇后把脉,过了一会儿之后,阮成恩收了脉枕说,“皇后娘娘这是长期思虑过度,肝气郁结造成的,现在臣下也没有万全的法子能帮娘娘治愈此病,不过……”
身在深宫之中的人,谁也不简单,听到阮成恩停在关键处,他们心知,阮成恩所言之事,绝对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