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睿的手指放在额头,轻轻的撩了几次眉毛,那动作显得有些突兀,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他将赵倾颜扶上马车之后,便亲自赶着马车,一路前往皇宫。
在宫门处,崇睿被阻拦了下来,想来不是皇帝便是皇后已经想到崇睿今日会入宫,特意安排下来,不让他觐见。
赵倾颜双眼浮肿的从马车上下来,手里握着一封书信,她将书信高高的举过头顶,而后跪在地上。朗声说,“民妇赵倾颜,求见陛下,还请通传一声。”
守城的士兵嗤笑,“你以为你是谁啊,陛下岂是你相见便能见的?”
崇睿站出来,冷厉的看着那人。凉声说道,“这是本王的岳母,你确定要如此同她说话?”
那士兵惧怕崇睿,讪讪的低下头,没敢接话。
很快,马车上的崇礼醒了过来,他惊慌失措的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听到马车上有人喊救命,守城的士兵探头来看,崇睿却冷冷的剜了他一眼,“你去,告诉陛下,若是他真打定主意不与本王还有本王岳母相见。那本王只能杀了崇礼,以泻心头之忿。”
崇睿的话,让那些守城的士兵面面相觑,他们确实接到过凤仪宫诏令,不许放崇睿入宫门,可如今崇睿这样,也不像是说笑。他们都不知如何是好。
几人商议之后,还是不敢冒险,只得命人去通知了皇帝,
皇帝听说崇睿挟持崇礼,定要见驾时,一脸懵。
“李德安,你去看看,崇睿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他,也不愿轻易见崇睿。
李德安连忙躬身往宫门走去,当他看见一身素裹跪在地上的赵倾颜时,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第124章 孕相被揭穿
他也来不及去探个究竟,急忙小跑着回到养心殿,将赵倾颜一身素裹跪在地上求见的事情告诉了皇帝。
皇帝一听赵倾颜来了,激动得打翻了桌案上的砚台,砚台里没有用尽的墨汁泼在奏折上,他身上,他也全然不顾。
“你说是倾颜来了?”皇帝有些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遍。
李德安说,“是的,陛下,可我看赵姑娘那样子,似乎……”不太妥!
“如何?”不管任何时候,皇帝听说能见到赵倾颜,都如同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般,心心念念的全是她一人。
“赵姑娘一身素裹的跪在宫门口,是不是五殿下……”李德安没敢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因为若真的是子衿出事,崇睿定然不会如此冷静。
到底是为什么,去看看便知道了,皇帝这么想着,便快步往宫门走去,在宫墙门口,他见到跪在地上的赵倾颜,也看见了半年未见的芷水,还有崇睿,两人站在赵倾颜身后,神情肃穆,眼含愤怒。
“谁许你们将睿王殿下挡在门外的?”事实上,皇后透露要拒见崇睿,皇帝是默许的,可是当他看见赵倾颜跪在宫门处时,他却气皇后出了这样一个馊主意。
守城的士兵不敢接话,说出凤仪宫,皇后未必会死,可他们却一定会死。
皇帝假意吼了他们几句之后,便走上前来,伸手欲扶赵倾颜一把,可赵倾颜却闪身避开了皇帝的搀扶。
她以头触地,悲切的说,“陛下,民妇要与陛下状告陛下的五皇子。”
在马车之中的崇礼听到这句话,又气又急,顾不仪容隔着马车喊,“父皇,儿臣只是奉命去调查刚哲一案,没曾想……”
崇礼没敢接着往下说。
赵倾颜悲悲戚戚的哭诉,“殿下是没曾想么?他纵容京兆衙门的人越权在睿王府上大肆搜掠,他们损毁民妇画作,民妇的侍女气不过。便与他们理论,可京兆衙门的人,却出手将我莲儿打死,民妇恳请陛下,为民妇的侍女讨一个公道。”
皇帝再次伸手,将赵倾颜扶起来,并柔声说,“你要见朕,拿盘龙玉前来,便没人敢阻挠你了,你为何要跪在宫墙门口呢?” 赵倾颜的眼角还挂着一串晶莹的泪滴,看上去楚楚可怜。
“玉佩,不见了!”赵倾颜平静的说。
“怎会不见?”那玉佩何其珍贵,赵倾颜也曾携玉佩找过他两次,这便说明,她一直是十分在意,并珍藏玉佩的,为何忽然却不见了?
“民妇不敢断言,可民妇一直见玉佩好生收藏在首饰盒中的,适才民妇想拿来告御状,却不见那枚玉佩。”
她这样一说,皇帝哪里会听不懂?
他冷声对崇睿开口,“你且将人带到养心殿,别动不动就要打要杀,你是皇子,不是江湖流寇!”
崇睿拧着眉凉声说,“父皇教训得是。”
他就是这样,即便受了天大的委屈,可他从来不在皇帝面前叫屈。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往养心殿,接到消息的皇后得知崇礼引发事端,顾不得避嫌,早已等在养心殿门口。
见皇帝领着赵倾颜等人过来,她疾步上前,对皇帝柔声说,“陛下,臣妾给陛下准备了一碗参汤,可这……”
她状似不解的看向赵倾颜崇睿等人。
赵倾颜忍住心里的恶心,上前一步,屈膝给皇后行礼,“民妇赵倾颜,见过皇后娘娘。”
虽有不甘,可崇睿与芷水还是上前与皇后见礼。
皇后笑得十分柔和,主动走上前去握住赵倾颜的手说,“倾颜,你也来了?”倒是看都没有看崇睿与芷水一眼。
赵倾颜淡淡的避开皇后的手,凉声说,“皇后娘娘,民妇是来告御状的。”
听说赵倾颜要告御状,皇后的心里更是不安,只要是她的诉求,即便是信口雌黄,皇帝为了博她一笑,定然也会颠倒黑白,这对他们十分不利。
皇帝已然先一步走到龙椅上坐下,他看着殿上神色各异的众人,忽然觉得十分疲倦。
“倾颜,你且说说,你的侍女是如何被打死的?”皇帝最先开口问了赵倾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