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看着,心中一下感触,道:“王将军至情至孝,本王感怀,定当助你复仇,你且放心。”
此时天快黑了,王瑾连忙找来干枯树枝生起一堆篝火。两人脱下湿透的衣物烘干。王瑾又又以长剑代替鱼叉,从湖里叉了几条鱼上来,宰了洗净,放在火上烤。
赵羽在一旁坐着休息,有点百无聊赖,就望着王瑾忙来忙去的样子,深沉的夜幕下,金黄的火光中,王瑾年轻的身躯变成一个剪影,矫捷而优美。
鱼烤熟了,阵阵香气在夜风中飘散开来,分外刺激人的食欲,赵羽这才发现自己早就饥肠辘辘。王瑾将烤鱼取下来,用树叶包住,递给赵羽。
两人狼吞虎咽起来。
常年在低温水域长大的鱼,肉质紧实,薄薄的脂肪层均匀分布在肌理中,经过火的炙烤,渗透到肉中,特别鲜香油润。即使连盐都没有,也丝毫不影响那天然的鲜美,吃惯了精雕细琢的宫廷美食的宁王,此时才知道,世界上最美味的食材不是人工创造的,而是大自然的赐予。 就像人,再浓妆艳抹也比不上丽质天成。
吃完东西,两人都已经疲惫不堪,找了一处干燥的地方,倒头便睡了。
赵羽是个即使在睡梦中也能保持警觉的人,睡到半夜时就听到一些细微的响声,立即清醒过来,张开眼一看,身边的王瑾已经不见了。立即起身,四处望了一下,发现湖边一块石头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膝,蜷缩着,那细微的响声就是从那人儿身上传来——是王瑾在哭泣。
赵羽明白了,一夜之间,尽失至亲,这般伤痛又岂是一个少年所能承受的,坚强如王瑾,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即使白天在人前装作若无其事,但夜深无人之际,也无法再维持那一份平静的伪装,所有的伤痛便在这一刻蜂拥弥漫,化作无休无止的泪水。
王瑾背对着赵羽,双肩在颤抖,呜咽着,像个受惊的小兽。赵羽在他身旁坐下,揽住他的肩膀,轻轻拍着他的背,无声地传递着安慰。
王瑾本来只想躲在无人的角落,独自舔一舔自己的伤口,这时得到同情,反而更感悲伤,也忘记了赵羽是高高在上的宁王,只把他当成一个和蔼可亲的长兄,便倒在他怀里失声恸哭起来。
☆、第四七章被困深谷 (1525字)
第四七章伐夏之被困深谷
他看到贺纾的眼睛黯淡下来,于是拍拍贺纾的手,“你别急,起码我们知道宁王还活着,而且西夏人为了利益绝不会伤害他,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贺纾感激地看着他,却摇头道:“陛下,据臣所知,宁王征战两月余,已经夺回失地,扭转战局。朝廷本可籍此机会迫使西夏就范。但如今西夏有宁王作为筹码在手,定会极尽胁迫,恐怕会提出朝廷无法接受的条件。”
赵顼注视着他,目光深不可测,“如果真是那样,你又当如何?”
贺纾面容惨白神色痛苦,却没有丝毫踌躇,迎视着君王的目光,坚定地道:“皇上,请恕臣直言,本次战祸根本是西夏违约在先,蓄意挑衅,目的是试探我朝的实力和底线;因而朝廷断不可就此屈服于西夏淫威,助长他们的气焰,反而应该以强兵对抗,灭绝他们不安分的念头!”
赵顼颇感诧异,不由问道:“贺相心怀家国,其情可嘉。只是宁王在他们手上,朕又岂能罔顾兄弟情分。”
贺纾心下忧惧难安,却坚持道:“皇上宅心仁厚,臣心感激,但宁王也是忠烈之人,断断不同意用丧权辱国的和议来换得自身性命之苟存。”
赵顼深深地看着他,一直看到他心底深处,“繁衣,实话告诉我,宁王在你心中到底占据什么位置?”
贺纾悲叹,泪已盈睫,“皇上,宁我在繁衣心中,永远无人可替代。如果宁王注定逃不过此劫,繁衣定当以死相随,不独苟活!”
第二天,赵顼在朝上宣布:御驾亲征,挥军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