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涣散的思绪清晰起来,他猛然想起昏迷之前的一切,一下子张大眼睛,于是,他看到了窗前那个负手而立的高大身影。
还是那么风仪伟岸,如神祗般傲然冷毅。
潜藏已久的情绪一下子爆发,被理智压抑了无数次的呼唤此刻脱口而出,“鸿渐--”
赵羽立即回过身来,却凝立不动,深邃的凤目直视着贺纾,目光渐渐冰冷起来。
贺纾在他的目光下慢慢站起来,微微躬身揖拜,“下官参见宁王千岁!”
赵羽勾唇而笑,语带讽刺,“贺相,别来无恙吧?” 贺纾蹙眉,“下官早已不是宰辅。”
讽刺的声音又起,“哦?本王想起来了,你现在是太傅了,更是名正言顺日夜事君侧了!”
贺纾被焦虑抽紧了心,也不理会这些冷嘲热讽,单刀直入地问“殿下,小皇子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
赵羽眸光凌厉,“贺太傅,怎么说本王也是皇子的叔父,跟自己的皇侄一聚,难道不可以吗?”
贺纾惶恐之极,一下子冲上前去,想捉住赵顼的手,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语带哽咽,“求求你,王爷,把小皇子放了吧!你恨我,我任由你处置,别对孩子下手,他……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幽深的星眸闪过一丝怒火,猛然伸手将贺纾拉过来,铁钳般的手指扣住那小巧的下颌,“恨,我当然恨,我过去有多爱你,如今就有多恨你!”
贺纾痛得眼前发黑,却咬紧牙不吭声。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一个小小的身影箭一般冲进来,撞到赵羽身上,一个清脆的声音喝道:“住手!你敢对太傅不敬!”
虽是童音,却气势逼人。
赵羽松开了手,惊讶地看着地上的小人儿,“你怎么进来了?”
贺纾一下子将翐儿抱在怀里,紧紧地护着。
翐儿却挣脱出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视着赵羽,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大声斥责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我的太傅,你居然敢凶他,还对他动手,就是对我不敬,我不会原谅你!”
贺纾慌神了,“翐儿住口!”
赵羽不见生气,反而好奇地问,“小孩儿,你为什么叫他太傅?”
“不叫太傅该叫什么?”翐儿奇怪地反问。
赵羽没有回答,却盯着贺纾,目光深不可测。却没有再问,走过去,将孩子从繁衣怀里拉过来,问道:“翐儿,你的名字叫翐儿?”
“我姓赵,单字翐。”翐儿认真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