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吧?我陪你。你现在还怕不怕打针?”
我一听他说起打针,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
“不要,不要,我不要打针。我还是看中医吧。吃中药就好了。”
“哪里有中医?”
“孙映梅不是说他们在南京路开了诊所吗?就去找她吧。还没去看望她呢。”我想想说。 “那就去吧。”卫苒也很想去看看。
我们一起出门,没有坐家里的汽车,而是坐了黄包车。因为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孙映梅他们的落脚之处。
南京路是上海最繁华的地段之一,在马路的中段,果然有一家淮山堂的药店。我们走进去,廖志勇正在柜台后面给客人包草药。
他看见我们,非常吃惊,赶紧送走了顾客,就把我一把抱住。
“无双,卫苒,真的是你们。一年多没见了,你们俩个比从前更加风采了。快到里面歇着。”他拉着我,把我们领进后院,随后上了门板。
“映梅,快看谁来了?”他一进去就大喊。
孙映梅正蹲在院子里烧煤球炉子,拿着一把破蒲扇使劲扇风,炉子里冒着浓浓的黑烟。
“咳咳咳,卫荏,是你们?太好了。我这些日子一直想念你呢。咳咳咳——”她被浓烟呛得使劲咳嗽。
“哎呀,这是怎么弄的啊,好呛人。”卫苒赶紧拿出手帕捂住鼻子。
我也不由咳嗽起来。
“这是煤球炉子,你没看见过?上海的弄堂里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生火的。咳咳咳——”孙映梅大声咳嗽的说。
我真的没有见过这种小小的炉子,从前干娘家都是烧大炉子的,里面是烧大煤块。大力哥家连煤块都没有,一直是烧木柴,烧大土灶的。
“卫荏,到屋里坐吧,这里太埋汰了。”廖志勇提了茶壶要给我泡茶。
“炉子都没烧着呢,怎么烧开水?给我吧。我来泡茶,你去买菜吧。中午好好做几个菜,买个蹄膀来吧,再买一条鲜鱼。”孙映梅笑着吩咐他。
“好咧,我这就去。卫荏,你们先坐着,我去去就来。”他说着,忙提了菜篮跑出去了。
孙映梅终于把炉子的火扇着了,火苗冒出来。
“啊,我的天啊,终于点着了。卫荏,去那边柴棚里给我把煤球拿来。”她转头吩咐我。
我赶紧去拿了一个竹编的簸箕,托了一个圆滚滚的煤球给她。
“给你,煤球。”我说。
她转头看看我簸箕里的那个煤球,惊讶的看着我,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