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卿收拾完他的画具,也没跟墨家的人打个招呼,挥挥衣袖立刻就从酒会上潇洒离开了,不带走一片云彩。众人更加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走出大厅,只有赵景行仿佛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似乎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就是这个样子。”赵景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以前在英国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正在结业考试期间,大半夜说想要去听捷克布拉格一个街头艺人的手风琴,连夜就办了手续买了机票飞过去,后面的所有考试都没参加。”
墨子卿尽管有一个墨家三少爷的身份,但他从不为家族所累,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活得比任何人都要恣意随性。心血来潮兴之所至,可以跨越千里万里去寻找天涯海角一朵初开的花,半途中若是又起了别的兴致,不管找没找到,只要已经享受到了这个寻找的过程,他转身就可以再次踏上另外一段新的旅途。
无论在末世之前还是末世之中,人们都为太多的世俗事务、名利责任所缠绕,没有几个人能像墨子卿一样,随兴而起,凭心而止,拥有真正自由和感性的灵魂。所以他在绝大多数人眼中,才会是一个无法理解,甚至像神经病一样的怪人。
夏然其实倒不觉得墨子卿古怪,反而还有点向往这种任性,但她自知她放不下的牵绊太多,各人的活法有各人的精彩,也没有什么可羡慕的。
墨子卿一走,酒会顿时又变得索然无味。三大家族中那些重要的掌事者,以及上京基地里其他有权有势的人物,赵景行已经给夏然一一介绍了一遍,但目的仅限于让这些人认识夏然而已,没给他们什么攀谈的机会。因为这里面大多数男性的目光全都盯着夏然看,而大多数女性的目光全都盯着他看,就算那目光里其实不一定都带着无礼之意,也照样让他感觉很不爽。
转了一圈,两人还是回到大厅的角落里。这时候酒会进行到中途,音乐转为缓慢悠扬的华尔兹舞曲,大厅这一边的舞厅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跳舞了。
“这首舞曲还不错。”赵景行含笑邀请夏然,“我们也去跳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