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霖的薰陶下,顾笙对艺术虽说不上精通,但基本美感还是有的。她一看见这幅笔触细腻、构图奇异的油画,一时说不来的感觉涌上,脑中盘旋的词汇只剩诡异、唯美以及违和。
奇怪得发毛。
顾笙凑近一看,确实是顾霖的笔触。她打了个哆嗦,目光扫向黑衣人的笑容时,一股不寒而慄窜上四肢百骸。
莫名的既视感令顾笙下意识后退一步,这时如果问她最佩服自己什么,顾笙肯定回答:直觉。
顾笙一节节的向后退,斗篷下的笑容便一丝丝的勾起,最后拉曳成歪斜的弧度,如一轮掛在夜幕中的新月,骇人且突兀。
顾笙瞠着双眸,捉着提灯的手指紧攥在一起,指甲嵌进肉里也不觉疼痛,扎出的血与冷汗掺在一块,湿遍了阵阵颤抖的掌心。
画布彷彿化成一摊泛着朦胧光泽的水面,黑衣人从水中伸出双臂,漆黑的手搭在平面上,徐徐撑起同样暗不见底的身体。
顾笙咽了口水,她有了两次经歷,身子已不如先前不听使唤,她紧绷神色,眼神警戒的瞪着异物,心中做好随时落跑的准备。
炸毛的安妮对着画像哈气,眼看黑影的面积渐广,顾笙的眼角留意到一旁佇立的阴影,她的手缓缓摸去,眼眸仍瞬也不瞬的戒备着。
黑影似乎是刻意放慢了动作,就为好好欣赏顾笙的恐惧,而待他即将浮出水面之时,顾笙的双眸一凛,用力把柜上的花瓶向前扔去!
被外物攻击的画架顿时失去支撑力,向后飞了几吋后硬声倒塌,黑影也随之被压倒在地。
计画奏效,顾笙却没时间窃喜,她明白这方法治标不治本,画架一倒后便手脚并用转身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