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是问那事,又是来做什么?男女有别,他指明要见自己,她与他不熟,而他也不是那种不顾礼法之人。
“小姐身子不适,是蔺某大意了,打扰了小姐的休息。”蔺相知自己先道歉。
傅湘君无暇注意他,先看过傅仲一眼,他在审视两人的关系。
“蔺大人多虑了。”与蔺相知保持距离,是她应该做的。
蔺相知当她大家闺秀,注意言辞,也就没想她刻意维持的距离。
随后回到他之前的座位上,拿了一个盒子,又折了回来。
“其实,今日也无特别之事,傅小姐可记得昨日在宫门口晕倒的事?”
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盒子,难道是凌慬让人送来的那个盒子。刚刚都没想着会是那个盒子。
“原来盒子在蔺大人那里?”先表达了惊讶,随后立刻表达谢意,“劳烦蔺大人特意送来。”
送盒子,就是他来的理由,又何必见自己呢?难道举手之劳,他想变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别人会不会,她不知道,她傅湘君不会,不过就是个她都不在意的盒子。
“盒子?”傅仲打断两人说话,对这个盒子很感兴趣。 “回爹的话,昨日女儿出宫时,宫中太医给准备了一盒子的药,以方便治伤。没想昨日出宫时,突然晕倒,没有注意盒子去了哪里。”
傅湘君的话才落口,蔺相知就紧接着为她解释。
“相知那时恰好看见傅小姐忘了盒子,便自作主张暂时收着,今日特意来还。”
让人送来就好的一件事,他却自己送来,而傅仲更是把他当贵客,从刚刚开始,就对他一脸的欣赏,总觉着,如果有可能,他会把蔺相知给变为他这边的人。
傅仲听了两人的解释,只说了这么一句。
“既是如此,也算相识的缘分。”
傅湘君全身警惕,他不会真想以此为契机?虽然这位蔺大人一表人才,年轻有为。
“多谢蔺大人。”收了盒子,她便与蔺相知说道,逼着自己不去想傅仲打算做什么。
在这里,以她的年纪,是该出嫁了,她原只是想着,若是能早早嫁人,脱离傅家的约束,平凡的过上一生,早早死了,或许是能早些回去的。
她愿意自杀,却不愿意死,一个知道知道动脉管在哪里的人,怎么会死了多少次都死不了,不觉着奇怪?她真的怕死,所以最后选了宁愿平凡一生。
现在,只希望蔺相知的出现,只是一时的变异。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谦虚说道。
蔺相知望着傅湘君,昨日见,便苍白的脸,还有几道痕迹。今日也是,看样子,并没有上药,眉头一皱,自觉昨日便应该送来的。
“爹,蔺大人。湘君身子不适,可否先行回去休息?”她要做的,真的已经做完了,昨夜跪了一夜,现在的膝盖,能撑着她的身子,已属不易。
傅仲盯着她看了一下,不知怎么,便同意了。
“也罢,你回去吧。”
傅仲放她离开,她得到了特赦一般的命令,按理,是应该走的,可是,她走不了。
连转身的动作都做不了,只能干干的站着。她现在,属于精神支配身体,超负荷之后,腿也只能暂时罢工。
不得已,她得请求傅仲的帮助。
“爹,可否让冬至进来?”
傅仲听她要走,也同意了,没想她不只没有离开,反而要冬至进来,冬至不过是她的婢女。
“为何?”声音已经透露他深深的不悦,更是责怪她多事。
“自宫中回来,湘君的腿,便时常发作,无法移动,今日在蔺大人面前失礼,非湘君本意。”她委屈得要死,凌慬让人欺负她,害她重伤,面前的人,更是害她跪了一夜,腿快废了,却还一再觉她的要求不合时宜。
“傅小姐的腿伤很严重?”
父女两人的谈话,本是不会牵扯到第三人的,可她却听到蔺相知如此说,不免觉得奇怪。
他怎会知道自己有腿伤?调查过,还是其他。越发对他保持警惕。
傅仲很明显想要知道两人为何这么熟识,张口便问,
“贤侄知道我家湘君腿受了伤?”
蔺相知脸色一紧,认真道,
“阁老无需多虑,昨日在宫门口,相知遇上傅小姐晕倒,让家仆与傅家的仆人一起,把傅小姐送上马车,那时见傅小姐鞋子上,沾了血迹,听得人说,她的腿上,包了布,也是血迹。” “没想果然受伤严重,今日傅某送药来,为的便是怕傅小姐误了治伤,没想还是连累了小姐。”
一连,都是他在说话。傅湘君只听着,等他们什么时候愿意让冬至进来把自己带走,她现在不敢对蔺相知道一句不碍事。
空气中的热度,降了很多。
“让冬至进来。”
傅仲吩咐的时候,言辞有些低沉,压着火气,傅湘君不管,他要生气便生。
冬至进来,向傅仲,蔺相知一一行了礼,然后就主动扶着自家小姐。
“湘君可否走了?”她还是得问问傅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