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却又十分贴切的是,满月象徵团圆,但月亮门里的人们都是伤悲的,内心都有一块缺陷,恰如阴晴圆缺。
暴雨燃了一根菸,她与莉莉丝已坐在车上快八个小时,头顶的圆月已渐渐沉入远方的山影里。她望着巷口网咖店的门,人来人往,就是没有等到胖仔出来。
「你确定他还在里面?」莉莉丝有点不耐烦。
「确定还在。」暴雨两个小时前才戴帽戴口罩进去确认过,「丝绒说他还在游戏里。」她刚刚才与丝绒通讯。
「天哪,什么游戏可以打这么久。」莉莉丝吶喊了一声,「乾脆直接进去,选最近的位置,偷偷朝他射麻醉算了。」。
「你是认真的?」暴雨白她一眼。
莉莉丝哼了一声,也没回答。没多久,天开始降雨,行人纷纷走避,街上顿时变得冷清,丝绒发了一条讯息:「胖仔下线了。」,刚好这时网咖门开了,走出来的人正是胖仔。
暴雨赶紧下车,尾随在他身后,等待时机,直到胖仔转进无人的巷弄,便朝他射击麻醉针,几秒后,胖仔摔倒在地,她走近他身边,确认他是否真的昏迷。
没想到,胖仔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骂:「干你娘!这什么东西?」他伸手去抓后背的麻醉针,针筒射歪了,药剂没完全注入他的体内。他看见针筒一脸警觉,很快地从地上爬起对暴雨大声叫道:「你谁?要干嘛?」。
她没作声,仍用枪指着他,朝他射击。
「干!」胖仔见麻醉针射到他身上,赶紧拔掉,朝暴雨衝过去挥拳,她向后躲开,随即使出一记回旋踢,踢中胖仔后背,给他个狗吃屎,他痛得趴在地上呻吟,暴雨趁机再射击一枪。
「目标昏迷,开车来接人吧。」她打给莉莉丝。
将胖仔移到隐密的地下密室后,莉莉丝愉快地从另一个房间推来一个金属架。
「这是什么?」
「这是专为你设计的人体沙包架。」
「这种东西还需要设计啊,从天花板钉个鉤子,把人吊起来打不就行了。」
「你笨喔,天花板这么高,你要花多少力气吊人啊。」她将架子上的皮带绳取下,将胖仔的手脚缚紧,按下架子的控制按钮后,绳子开始自动收短,一下子就把胖仔吊起,像吊猪肉似的,她又按下按钮,让架子的高度调整了一会儿,配合她俩的身高,果真跟拳击训练时的沙包一样好打。
莉莉丝从口袋拿出两个手指虎,递给了暴雨一个,「处理完这人,你还有两人不是嘛,这样方便多了,对吧。啊!提醒你,用这个的时候,记得控制力道嘿,上次,我差点把人葛屁囉。」她套上手指虎。暴雨也套上手指虎,两人开打,无情的拳脚纷纷落在他的身上,让原本被麻醉迷昏的胖仔痛地惊醒,全身挣扎,不过,他的眼耳口都被牢牢地封住,完全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一阵暴打之后,她燃了一根菸,朝他的手臂烫下去,烧出了一个肉窟窿,他虽被封住眼口,但仍能看出他在害怕以及痛苦的啜泣。
「干嘛把他的嘴封住?一点惨叫声、求饶声都没有,这样打多没劲呀。」莉莉丝脱掉手指虎,从旁边的桌上拿了一根阳具形状的金属棒,对暴雨说:「上次没机会用到,这次来用用看。」。
暴雨已经看过她製作的许多刑虐道具,上次报復大猫时,莉莉丝本来跃跃欲试,但因要将按摩棒一直插着,留在现场而作罢。她脑中闪过大猫与胖仔性侵她时,那噁心的面孔,不禁心中充满怒火,咬牙道:「这怎么用?」。
「这有三种模式,冷、热及电击,你试试看。」莉莉丝边说边拿出润滑液,倒在金属棒上,又倒了许多在胖仔那丑陋的屁股上,他似乎感觉到她们的意图,死命地扭动身体。
暴雨接过金属棒,慢慢顶进胖仔的股间,转到「热」的模式,只见他挣扎地更加激烈,双腿颤抖地十分厉害。「这温度会到几度?」她问莉莉丝。
「大约四十四度吧!有热到,又不会烧焦的温度,看来他挺喜欢的。」
暴雨没有搭腔,说实在话,她一点也不觉得有趣,很想赶快结束这一切,她将棒子拔出说:「差不多了,进行下一步吧。」。
「还没呢,其他的模式都还没试过耶,这样我怎么知道,这工具设计的如何。」莉莉丝抢过金属棒,又重新插进他的肛门,疯狂地试了很久,试到整个地下室都是屎尿及血腥的臭味。
暴雨忍不住阻止她道:「够了,地下室搞得又脏又臭,你要怎么清理啊。」。
莉莉丝白她一眼道:「好啦好啦,不玩了,去开车来吧。」。
她们事先找了一条没有监视器的路线,将胖仔丢下车,就跟当初他将她丢下车那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
这案子又是报復寻仇?姚政宇在医院为胖仔做笔录时,惊讶地发现胖仔与大猫这两人间的关联都有个共同的被害人—李咏晴。这下他无法再视而不见,总觉得有必要去见一见这个女人。
按下电铃后,来开门的是一名满头白发的老人家,政宇秀出警察证,说明来歷后,老人家就让他进门。
「咏晴啊!」李妈妈神色担忧地去敲房门:「快出来,有人找你。」。
咏晴开门问:「谁?」。
「是警察。」
「警察?」她睡眼惺忪地走到客厅,对政宇说:「我是李咏晴,找我有事吗?」。
政宇一看李咏晴纤细娇小的身材,完全不像能对两名大汉做出报復行动的样子,不过,既然来了,还是问个话,做个纪录也好,「你好,想请问你,五月二十日与七月九日这两天晚上,你人在那里?」。
「我要想想」她转身去看掛在墙上的月历,边看边问道:「为什么问这个?」咏晴早练习过,警察上门询问时的情景,她开始酝酿悲伤的情绪,其实,悲伤一直都在,只是现在的她却心如止水,连眼泪都出不来了,要哭,反而得演。
「王柏钧跟蔡信贵被人绑架殴打与性侵……」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见咏晴脸色发白,全身颤抖,似乎有点不对劲。
一旁李妈妈见状,知道咏晴的恐慌症又发作了,怒气冲冲地说:「姚警官,算我求你,我女儿看了好久的精神科,好不容易最近才好一些,你怎么开口就说那些人渣的名字呀。」她拿了塑胶袋给咏晴,让她吸气吐气,「他们怎么样,都不关我女儿的事。」她起身来赶政宇,要他离开。
姚政宇走出李咏晴家时,他听见咏晴凄厉的哭声。
那天之后,他脑海常常闪过李咏晴恐慌症发作的情景,让他十分放心不下,又偷偷从远处观察她几次。
一天,他见咏晴在家附近漫步,走到一处高墙上,那时阳光正盛,强烈的光芒洒在身上,皮肤还有点刺痛,她就佇立在将近两层楼高的白墙许久,久到他觉得皮都快晒焦了。
他用双手挡在眼睛上方,遮着阳光,望着她,见她入魔似的发呆,心底也五味杂陈,不明白自己是同情还是为她抱不平,总是被她吸引。突然,他见她摇摇欲坠,便衝上前抓住她的手。
「姚政宇?」她回头一看,吓了一跳。
「抱歉,我看你快摔下来了,所以抓住你。」
「为什么你会在这儿?」
「呃,我刚好经过,看见你站在这儿,有点危险,所以就停下来想叫你,但是,看你发呆发得这么入迷,就不敢打扰你。」
「你一直在旁边?」
他点点头,放开她的手,露出尷尬的笑容。
姚政宇突然出现,其实她非常惊讶。她心想,他是不是在怀疑我呢?
「看你站在这儿这么久,在想什么?」他好奇地问。
「什么都没想,我只觉得阳光的热或许能让我清醒点。」
「我看你都被阳光晒昏,摇摇晃晃的要摔下了,这算清醒吗?」
「摔下来正好,不是吗?」她苦笑。
「当然不好,摔下来肯定断腿的。」他俩边走边聊。
「你来这儿办案子?」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