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端王荣王足够让魏怀恩焦头烂额,可这两个一个比一个不成器,他必须要考虑扶持另一枚棋子,来与魏怀恩分庭抗礼了。
谁呢?
“父皇……您知道王妃的事了?儿臣无能,之前就不该听信阉狗的谗言把星儿送进宫来。明日儿臣就把星儿接回府上好生教养,绝不再给父皇添乱了。”
失去裴怡,不得圣心,现下又被永和帝骂成了扶不上墙的烂泥,差点就要彻底被放弃,端王已经没有什么心力再和永和帝,和魏怀恩周旋,去争夺他配不上的位子了。
南林,南林。他这一身血脉竟然就如此不为永和帝所喜,他宁可被永和帝踩进土里,也不想被他这般羞辱。
这就是他的父皇,甚至比望楼的嘲讽还要凌厉。
那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他只想把星儿接回来,好好教养。他虽然没什么用,给不了星儿什么前程,但至少像裴怡说的那样,那是他的孩子,应该在他身边。
“星儿?”
永和帝想起了这茬。真是被这个蠢货气狠了,要不是端王说起,他都忘了那个被留在皇后宫中的奶娃娃。
那是他早就准备着的后手啊。
“你还有何颜面接星儿回去?端王妃都不在,你能养好孩子?”
永和帝思索着裴怡此人,只要挂念孩子,作为母亲的裴怡就再好拿捏不过。
还有望楼,那也是个好用的奴才。他要望楼让端王和裴怡相看两厌,没想到望楼竟然能做得这样彻底。
若是能让望楼继续在裴怡身边蛰伏,让魏安星以皇长孙的身份拉拢朝臣,不也是能让魏怀恩低头的妙计? 只是……
“你且回吧,老老实实在府上思过,好好想想做错了什么才让王妃弃你而去,等找回王妃,星儿的事回头再说。”
等裴怡和望楼回来,这个儿子就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了。
“儿臣遵旨。”
端王没想到,永和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要不然怎么这样轻飘飘地说要把裴怡找回来?
宗妇与阉人有了苟且,竟然敢谋害夫君,私自奔逃,这绝不是永和帝能够容忍的罪名。
端王不知道应该松口气,庆幸永和帝不知道那日的具体情况,所以没有对裴怡动杀心,还是应该自嘲在永和帝眼中,儿媳比他这个儿子更得倚重。
但是他不想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裴怡是怎样与他决裂,又是怎样被那个阉狗带走。
他宁愿活在这个错误的幻象里,是他做错了事,只要悔改,就能换得她回头。
望楼不是永和帝的人吗?永和帝一定有办法把望楼追回来的是不是?裴怡也一定会回来,他不算没机会!
他谁都不说,真的,那个阉狗只要露面,他就会把他剁成肉酱然后一把火烧成灰,他只要裴怡回来。
既往不咎,一个阉狗罢了,又算不得奸夫,他只想让她回来。
别让他等太久了,他好想她。
没有她在的每一日,每一刻,他都宛如回到了幼时被忽视,被欺负的黑暗时光里,清清楚楚地在这个没有人爱他的世上受苦。
“卿卿……”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念着她的名字沉沉睡去。
南林有言,若是诚心正念,所思之人,梦中得见。
嘉福公主府。
得到北翟埋伏失败,端王彻底失势的消息的赵兴德一刀砍断了送信人的脖子,被鲜血溅了半身之后,他又抓着血迹斑斑的信笺,抖搂给其他大气都不敢喘的护卫们看。
“看看,睁眼看看啊?”
赵兴德捏起来一个不敢抬头的护卫的下巴,逼他睁眼。
“主子……接下来可要去把嘉福殿下接出来?”
床上衣衫不整却又被这场面吓得瑟瑟发抖的美人被赵兴德的心腹偷偷放走,他见赵兴德又要对那护卫动手,马上出言搭救。
赵兴德勉强听进了他祖父派到他身边的心腹的建议,转身边脱衣服,边问那人:
“晦气,南林人真是下作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倒是机灵,说说,本少爷得怎么哄那个贱妇?”
心腹找来另一件干净的衣袍递给赵兴德,犹豫着开口:
“主子不如给殿下找几位小倌?算是之前杀了那么多人的赔礼,也好把这事翻篇?”
“小倌?”
赵兴德顿时怒发冲冠,揪着心腹的领子恶狠狠地说:
“老子给那个贱妇低头就够恶心了,还要这样讨好于她?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