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不想看卫袭一脸没事的笑着,垂着眼,点点头。
夜,好冷。 她在这侧房的床上坐着,紧抱双臂。
心里,也是凉飕飕的,觉得好难受。
只要一想到花子蓉在卫袭的房里,她就忍不住会想起,花子蓉对花允铭做的那些事。
胸口闷得透不过气,差点就想哭出来了。
黯然神伤了许久,外头似乎有些什么骚动,她抬起头,竖起耳朵去听。
她想看,却又想起了他的话,于是站在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
“倾,起来伺候。”
她赶忙拿过外衣披上,走了出门。
她见到花允铭竟在这,愣住了脚步。
花允铭见她从侧房里出来,盯着她看了会,然后对卫袭说道,“不必麻烦,马上就走。”
卫袭笑笑,右手举腹,微微弯身,“深夜叨扰,实属不该,卫袭在此给旻王请罪了。”
“无碍,国君在哪?”
“在我房里。”
“带我去。”花允铭此刻,又看向她。
她被看得心惊肉跳,赶紧低下头,走到他跟前行了个礼,“旻王,请随奴婢来。”她不惯规矩行事,显得有些生硬。
卫袭的房,从未如此热闹过,向来就只有他们。
她站在门边,心里,竟会有些淡淡的难过。
床边,是花子蓉散落一地的黑发,她偷偷看,见他脱剩了两件单衣,双颊红彤彤的。
见花允铭来了,他嗔了他一眼,哼道,“叔叔来做什么?”
“带你回殿。”又是那副,全无音调的嗓音。
“本君偏不。”花子蓉似乎醉得不轻,趴在床上,“今夜,人家要宠幸卫袭,不行么?”
“当着下人的面,你以为你在说什么?”花允铭蹙眉,本是沉沉的嗓音更重了。
花子蓉撑起身子,苦涩一笑,“是啊,不能说、不能做,这些话,叔叔从小说到蓉儿大了,只是这性子生来如此,却也要怪我?”
花允铭沉默了片刻,走了过去,拿起床边的那杯水,倒在了花子蓉的头上。
她惊得倒吸了口气。
花子蓉满脸水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醒了没有?”花允铭沉声问道。
花子蓉垂下眼,睫毛上的水珠子掉了下来,这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她不由心生同情。
“……那叔叔……又为什么要来?……”花子蓉抖着身子,轻轻颤颤的问道。
“酒气熏天,口无遮拦。”花允铭似在动怒,然语气一如沉声。 “呵呵……呵呵呵……”花子蓉笑了起来,他抬起脸看着他,“叔叔觉着,蓉儿就让您如此不堪么?”
“在我面前的,国君而已。”花允铭说着,从地上拾起了他的衣裳,扔在床上,“穿好了,便出来。”
经过她时,花允铭停下说道,“你,随我来。”
她一惊,不敢去看花子蓉的表情,低着头,跟着出去了。
一路跟着,他来到她刚刚出来的侧室。
“这就是你的房?”他问。
“……是。”这一次,她不敢再有差池。
“把方才听过的,统统都忘了。”花允铭就有这样不怒自威的本事。
“喏。”
他似乎,盯着她看了会,她不敢确定,因为不敢抬头。
“再有下次,速速离开,别傻站着。”
她自知不懂规矩,心虚应喏。
“毕竟在这宫中,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
她一愣,听他这样说,似乎在教她一般,小心地,她抬了头。
见她看着自己,他像是笑,“怎么不答‘喏’了?”
“喏……”她赶紧应声。
他轻笑,“一只呆头鹅,戳一下,叫一声。”
他这是,在笑话她愚苯么……?
“哦……”反正,卫袭都是直接说她‘傻子’。
“你名是什么?”
“沈菲倾。”虽然,她依旧不知字是哪三个字,却因头一回用上了卫袭赐的名,不由觉得高兴,便笑了笑。
出门时,花子蓉已穿戴整齐,站在门外。
见他们出来,花子蓉哼了声,酸道,“叔叔不是说要领我回殿,怎么自己反倒乐而忘返了?”
“教训下人,是要花些时间。”花允铭面无表情的说着,他跨出门,径直走开。
花子蓉甩甩袖子,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