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甩头,她觉得,还是赶紧回去加衣裳吧,出来转了一圈,确实是有些凉。
“啊!……”
刚换上厚衣,一出屋,她就惊讶的发现有人坐在厅里,吓得喊了声。
花允铭打量了她片刻,嗓音沉沉,问道,“你的衣裳,难道是放在卫袭的房里?”
她呆呆的看着他,“你……旻王怎么在这?……”
“逛逛。”他别过脸说道,“给我斟壶热茶罢。”
她难平惊吓的看了他一会,才到后厅煮水去了,刚翻出之前嬷嬷送来的新茶,关上茶柜,就发现花允铭站在她身旁,她吓得拍拍胸脯,“能不能别神出鬼没的……”
花允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往后院走去。
她想不通他这是什么意思,便摇摇头不去想了,把拿出的茶叶抖进了壶中。
端着茶水,她来到后院的石台上放下,没见到花允铭,便唤道,“旻王?”
片刻,花允铭才从树后出来,坐后,将手里折下的花枝放在托中,“坐吧。”
见他心情尚好,她便依言坐下,拿起铜壶,倒出两杯沁着茶香的黄汤。
“你在怕我?”见她端坐,他垂眼笑笑,举杯茗茶。
“……也不是怕……”她将口杯握着手心取暖,想了想,说道,“应当是说,有些敬畏吧……”
“哦?”他轻笑,“这敬畏之言,该从何说起?”
“唔……我犯了错,旻王也不曾责备,就像古人所言,‘权大而不苛,位高而不骄’……所以觉得,旻王值得敬畏……”她小声的说完,又觉得是卖弄了卫袭教予的学识,有些惭愧的喝水掩尬。 花允铭沉笑,“不懂规矩的小丫头,却没想到颇有才学。”
她伸手,提壶倒茶,轻声说道,“我就是个粗人……这些,全是卫袭教的……”
他沉默片刻,问道,“卫袭平日教你这些?”
她摇摇头,“也不是,平常打发时日,他会给我说说册子。”
花允铭笑笑,“女子豆蔻如你,多爱香脂黛粉,你却听书解闷,不觉无聊?”
“不会呀。”她笑笑,“卫袭讲得很好。”
“是么?”他提杯饮茶。
“嗯。”她点头,“而且卫袭懂得许多,平日不止给我讲书,还教我用石子打鸟、教我作画、盘发、带我逛……”一不小心,就得意忘形了,她赶紧打住,小声说道,“……反正……就不觉无聊……”
“嗯。”他淡淡地应了声。
她咬咬唇,把小杯捧在手里,“那旻王你呢?……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他垂着眼,笑笑,“无事可做。”
“嗯?”她惊奇的瞪大了眼。
“折翼之雀,无脊之鱼,断腿之兽,有何作为?”他说着说着,竟沉沉大笑了起来。
她不解,这些明明听起来这么可怜,又有什么可笑的……?
他看向她,继续笑着。
“你……别笑了……”她低下头,说着。
“为何?”
“唔……”她拧起眉心,说道,“看你模样,觉得有些难过……”
他敛下笑容,倦倦抬头,看向天际。
她苦恼了一会,灵机一动,笑道,“你等等。”就小跑着进屋了。
过了会,她拿出了一只毛毽子,笑道,“这只毽子,是用我打下来的鸟毛做的,漂亮吧?”
花允铭先是盯着那毽子看了会,才伸手接过,手中一掂,笑道,“女子家家,会玩这个?”
“嗯!”她大力点点头,“你会不会?”
他边笑,边站了起身,“我可不让着你。”
她笑道,“看谁不让谁。”说着,就撩起罗裙。
他愣愣,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