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ter 3(1 / 2)

在红龙连绵不绝的咆哮声里,齐塔瑞星人的攻势已经缓了下来;再加上这个名字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一时间,原本应该充盈着枪声和爆炸声的战场上,竟然出现了难得的寂静。

只不过这寂静所预示着的,可不是什么令人安心的和平预兆,而是澎湃的、只针对她一人的杀机。

在场所有人,要么是接受过高等教育、智商超群的聪明人,要么是还在上学的学生,还有博览群书以备不时之需的间谍,就算是信息最不流通的、刚从北极的寒冰里被挖掘出来不久的美国队长,小时候也听过这位来自大洋彼岸王者的故事:

亚瑟·彭德拉贡,拔出石中剑的英格兰之王。

传说他有着一头太阳般耀眼的金发,绿宝石般的双眼,还有善良、正直、仁爱、忠诚的骑士精神。女性们为他心醉神迷,圆桌骑士以他为契机聚集在了一起,心甘情愿为他出生入死。

如果单单看面前这位金发少女明显带有英格兰色彩的剑士装扮,刚刚从危楼中将素不相识的梅·帕克救出来的举动,还有手中那能够劈裂累累土石的长剑与凌厉的剑气,的确和传说中这位几乎十全十美的王者有着许多相似之处。

——但是根源上就有什么东西不太对了吧!性别不对啊!

在一片沉默里,贾维斯发出了象征着扫描完毕的“滴滴”声,前后花了不到五秒钟的时间,便成功打破了场上几乎要令人窒息的寂静:

“sir,临危生命体征监测装置自启并检查完毕,这位小姐的身体状况很不对劲。”

这个装置,是托尼·斯塔克在制作每套盔甲的时候,都安装了进去的,无一例外。

如果在他身穿战甲,也就是身为“钢铁侠”而并非“花花公子”的时候,身边有己方人员受伤程度过重,这套装置就会自启,然后进行检测呼救施救一条龙,竭尽己能地去帮助他们。

所以最了解他的佩珀·波兹才会说,你有一颗温暖的心。

不过这个装置自从装上去之后,还真没怎么启动过。

与他并肩作战的这帮人们还从未受过这种程度的伤;就算他们受伤了,多半也会咬牙坚持战斗到最后一刻,把“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发挥到极致。

所以细细算起来,眼下还真的是这个装置第一次自启。

——能够让这个标了明晃晃的“临危”单词的装置自启起来,她究竟受了多重的伤?!

哪怕贾维斯的声音只有他一人能听见,在场的所有人也都逐渐开始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这位自称亚瑟王的少女,双手和双腿呈现出相当不自然的弯曲弧度,就像是被抽走了骨头、或者干脆就是一团了无生机的橡皮泥一样,软软地垂落下来,搭在身体两侧和地上。

想来也是。

怎么可能有人在用剑硬生生劈开半座大楼、又以血肉之躯承受了一整座楼的重量之后,还真的像她表现出来的这样毫发无损呢?

连身体强度在新组建起来的复仇者联盟中,绝对数一数二的绿巨人都做不到这一点。退一万步讲,哪怕她是奇异博士那样的魔法侧的人,估计也要因此重伤吧?

怪不得她刚刚只是将怀抱展开,让蜘蛛侠伸手从她的怀中接走他的亲人:

不是因为她不想将梅·帕克举高,亲手将她交到她的亲人手里,而是因为她再也没有能够将人举起来的力量了。

她眼下只能拄着剑,将浑身的力气都用来维持站姿,看起来安静温柔又无害的样子。如果不看她身后尚未平息下去的烟尘,不看那道凌厉的剑气残留,还有什么可以证明,这位眼下双手双足尽数被粉碎性毁坏的少女剑士,曾有着能够斩断整整一座大楼残骸的力量?

战机上的玛丽亚·希尔的手都按在呼救医疗部队准备接应的按钮上了,突然一只手比她更快地搭上了那个按钮——

却不是要按下去,而是做出了阻止的姿态。

玛丽亚回过头去,发现站在她身后的,是一个她完全没能想到的人:“37号特工?”

37号特工曾经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布鲁德海文的守护者,夜翼。

他曾经是哥谭享有盛名的马戏团空中飞人“飞翔的格雷森”家族的成员,在亲眼目睹了双亲因为拒绝向黑帮缴纳保护费,而在一次表演中“意外身亡”在他面前之后,便被蝙蝠侠收养,成为了他的助手;成年后两人部分理念略有分歧,他便去往了哥谭市的卫星城布鲁德海文,以“夜翼”的代号出道,成为了这座城市的守护者。

这也是神盾局选择招揽他的原因: 在纽约的复仇者联盟还没有正式组建起来之前,他们也不介意吸纳一些来自外界的力量,暂时代替未来的这个联盟保护这里的安全。

还有什么选择比夜翼更好呢?

他有自己要守护的城市,不能长时间离开布鲁德海文;否则以那里的治安混乱程度来看,如果夜翼真的离开那里太久,这座城市绝对会陷入更加糟糕的境地。而他的身手足以让他担负起日间短暂的跨市支援,这样既能够提供帮助,也不会过多地干涉纽约,和神盾局之间的合作关系可以长久地维持在某条让双方都放心的安全线内。

结果夜翼刚以37号特工的身份前来纽约的第一天,就碰上了齐塔瑞星人入侵。

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玛丽亚在负责招揽这位布鲁德海文的守护者时,做了万全的准备和研究,知道他的行为必定有理可循,便暂时放弃了和夜翼争抢那个按钮的控制权,严肃道:

“你最好给你的行为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迪克·格雷森,也就是代号为“夜翼”的布鲁德海文义警,指了指屏幕上那位持剑而立的少女身影,道:

“希尔特工,你应该派来的不是医疗队,普通的医疗队可无法理解这种原理。”

“什——”玛丽亚随着他的引导看去,随即便被屏幕上的影像惊得当场失声了:

“这是怎么回事?!”

由于他们眼下身在神盾局的战机上,是从高处往下看的,更能够调动目前这个区域内所有还没被损坏的摄像头,因此看到的东西也更多,更全面一些。

迪克的手指指向的两个屏幕,一个屏幕上播放着的,是她刚刚走出废墟之时的录像回放,而另一个屏幕上则是此刻的同步影像。将这两个屏幕一对比,就很能发现问题了:

她刚从废墟里走出来的时候,不光是手脚,甚至连脊背都是略微塌下去的,就好像……她整个人都被硬生生砸碎了、折断了,仅能靠着外面那层不知为何依然毫发无损的银甲维持着姑且正常的姿态。

宛如一朵被套在壳子里,行将枯萎却又被强行支撑起来的百合花。

但是数秒钟之后,她最严重的伤势便开始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