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瑟获得了很长的休假,长到他怀疑自己可能被隐性资遣了,并且要在观察所里度过,还要被同事看守,他可以想见真的要过一段饲料鸡般的生活了。
他无法及时编造好可以圆过他幻觉的那段记忆,在被询问经歷的过程中支吾其词,下场只是留在观察所观察已算幸运了。
他想不清楚自己那段幻觉歷程到底是遇上什么?甚至直到队上同事赶到,才真的体认到毕德死亡不是幻觉。后来同事还是私下跟他透露部份调查资讯,让他知道了监视器照到的实际情况。
凌晨2:37的时候,毕德先离开,而他3:10才出来找人,之后沿路上的监视器受到不明杂讯干扰,没有明确录到后来他们的去向,而事发地点的监视器跟公厕电灯一样都坏了,只知道在3:36的时候罗瑟回报了毕德死亡。
毕德的遗体现场初步尸检,以坠楼出血量来看,是被人攻击致死后才推下楼,而且已略有尸斑隐约形成,代表死亡时间起码半小时以上,这令罗瑟更加混乱,当时他看毕德明明是被不明黑影拉下去,而且他非常迅速下楼并通报队上,这过程不到十分鐘,怎么会是死亡超过半小时?但这也幸运的成了证明罗瑟不是兇手的铁证。
罗瑟能成为巡逻员,对于自己的记忆力有一定的自信,但这份自信在一夜之间彻底崩溃,他不敢再想昨晚的记忆,就怕因此忽然生成了忘魎。现在人在观察所也好,有人帮忙警戒着忘魎,不会一不小心一恍神就面临要被忘魎围殴的局面。
但三天后,杜森前来打破了饲料鸡的生活。
「就是这样,我跟其他人说好了,他们也很忙,要多看你一个也很累,所以你就来当我助手,帮我一起查案吧!」
今天杜森来后,原本来看管罗瑟的警员就直接下班了,而杜森理所当然地开始帮忙罗瑟打包行李,完全没给人拒绝的馀地:「反正你现在每天都在发呆也挺间的。」
罗瑟傻眼,可以这样破坏规则吗?他忍不住问:「那我不小心產生了忘魎怎么办?你负责?」
「反正这三天来,我偷偷跟你说了案件经过,你一副失忆到精神错乱的鬼样子,也没產生忘魎啊?我才怀疑你是不是天赋异稟,有抗忘魎体质呢!」杜森说得理直气壮:「如果有这样的体质还待在这偷懒,不出来奉献国家,才说不过去吧!」
「……」罗瑟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而且他居然隐约觉得这歪理有几分道理,这几天他一直以为会產生忘魎,却意外的都没有。而经杜森一讲,他也回忆起自己从小就非常遵守记忆规则,确实没產生过忘魎,难道他真的天赋异稟?
想到这,罗瑟忍不住拍打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点,杜森那只是想找免费劳工的唬烂,居然还信了。不过他确实觉得闷,也很想出去,而且杜森看起来都打点好了,除非惹出很严重的问题,不然上头应该也懒得关心观察所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好吧,」虽然罗瑟挺高兴有藉口出去,但还是要装做困扰的样子:「都给你说就好了。要去查什么?」
「当然是毕德的案件啊,做为关键证人你怎么可以整天睡大头觉?」
「我不是当天就提供了我的所有目击证词?」
「你那不清不楚的证词还跟监视器有出入呢,要不是毕德推算的死亡时间起码是3:06以前,你就是头号嫌犯好吗?」
「呃……」罗瑟汗顏,但总不能照着幻觉说啊,那样更像嫌犯。
「总之先离开吧。」杜森摘下帽子,戴在罗瑟头上:「虽然都讲好了,但基本上还是要低调点。」
「太好了,原来你还是有常识的。」罗瑟苦笑着压低了帽子。
「切,别讽刺我。」踏出观察所的第一步,杜森就回头说:「你先好好想一下要怎么解释那天晚上的实际情况吧。你绝对没忘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