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木器被敲响的沉声出现众人耳中,乌长柳的身体开始扭动。
应着木器的节奏声扭动的成年男子,动作堪称色气。
大概是乌长柳的神情太过悲伤,又或者空灵悠远的埙声和透着庄严之意的古琴,显得太过正气,观舞之人,没人觉得乌长柳的动作很诱惑。看到乌长柳手中出现白色的灵气团时,反而浮现出了一种果然如此的了悟感。
甚至看着乌长柳原本风流多情的长相,都觉得透出了一种悲天悯人。
榻上的人不知道什么原因至今没有醒,孟染也是临时起意决定将贵妃榻搬上来做道具。
乌长柳手中聚着白色的灵气团,眼神在台下众人中扫过,顺利发现目标。
白色的灵气团从台上人的手中慢悠悠飘进了人群,众人跟着这团灵气看去时,便见到一个鼻青脸肿,额头上还带着一个两寸来长血痂的男子。
看着飘过来的灵气团,慢慢悠悠,完全感觉不到杀气,甚至看着就让人觉得欢喜。这名男子便没有躲开,让那灵气团落在了额头上。
男子脸上的青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第二个灵气团飘过来之后,额头上的血痂也开始脱落,愈合的伤口带着明显白一些的颜色,呈现在众人眼中。
台上的乌长柳还在扭动,再凝结而成的灵气团就飘向了人群中其他的伤者。这些伤者的外伤也都无一例外飞快的愈合。
与前两场舞蹈不同,这样明显得效果让人群中开始忍不住窃窃私语。
“竟然可以直接治愈外伤?” “这效果,比百药阁的药膏效果也不差啊。”
台下之人再看向乌长柳时,目光中都带了一丝火热。这样的效果对于炼气期的人而言,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
乌长柳对于台下之人的议论,却仿佛充耳不闻,开始了属于他的表演。
悲沧的乐声中,乌长柳伸手轻触贵妃榻的纱帘,跪倒在地,慢慢将身体倚靠中了贵妃榻的扶手之上。
扭动着身体,站起身,慢慢远离,目光深情的望向贵妃榻上昏迷不醒之人。白色的灵光团不断在乌长柳的指尖聚齐,穿透纱帘,落在贵妃塌里的人身上。
乐声逐渐激昂,乌长柳的动作也变得更快更有力。不知道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多少次,甚至乌长柳已经大汗淋漓,榻上之人也依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乌长柳身形一软,忽然跪倒在地,激昂的乐声也在这一瞬间急转直下,变得如泣如诉。
跪倒在地的乌长柳依然挣扎着,想要继续之前的动作。极为缓慢的动作,似乎用尽了乌长柳全部的力气。往某个方向扭动时,甚至会支撑不住摔倒在地,再挣扎着爬起,继续;挣扎爬起,继续。
乌长柳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似乎因为力竭,再一次摔倒的乌长柳,挣扎了几次,终于再也没有爬起来,匍匐在地的身形,也从略有声息,变得终于静止不动,乐声也慢慢消散。
最初的议论声,在乌长柳的舞乐变得激昂后,就悄然消失;在乌长柳的数次挣扎中,人群中多少人都揪心地握紧了拳头;在乌长柳再也爬不起来时,人群中传来多少叹息。
就在乌长柳准备站起身时,围观的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惊呼:“三少爷!”
“我的天,这是顿悟了吗?”
“这也能悟?还是说我果然资质太差?”
乌长柳从舞台上站起身,人群中果然有三个人在人堆里很费力的,隔出了一点距离,围成的三角形中,盘坐着一名紫色长衣的青年,双目紧闭,眉间大约因为经常皱眉,隐约一道川字形的痕迹,此时眉眼间却散着一抹释然。
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顿悟”这样的字眼吸引了过去,乌长柳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完成了三师弟布置的任务。但不管怎样,他的舞已经跳完了,没有办法重来一遍。
场下那名青年,已经盘坐在地开始顿悟,周身灵气涌动,隐约是要筑基之相。
筑基这种事,一时半会儿是完不成的。但是筑基之时,却又是不能随便动筑基之人的。随行之人很紧张的将人围在了中间。却颇有些求助的看向四周汹涌的人群。
乌长柳看了看场下,开口道:“还请各位道友保持安静,同时为正在顿悟的道友,留出点空间。”
乌长柳话音落,紫衣青年周围顿时松泛了许多。紫衣青年身边随行的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目带感激的看向乌长柳。
乌长柳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的效果会这么好,对着特别配合的人群,乌长柳也忍不住道:“谢谢大家配合。”
然后,和之前的师兄弟姐妹一样,朝着台下鞠躬,转身走下了舞台。
等众人的关注点从要筑基的紫衣青年转到台上时,天舞门的众人已经又全部回到了台上。
天舞门的功法已经演练完毕,做了这么多,总算到了要开始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孟染在宋玺的眼神示意下,从师兄弟姐妹中略往前一步站到了台前,对台下众人道:“天舞门,传承至今已有一万三千二百六十七年的历史。天舞门功法,能守擅攻可疗伤。现,天舞门招收第一百五十代弟子。性别不限,年龄十岁以下,需擅长跳舞。名额限三人。纳新会期间,我们都在这里,收满为止。有意者可直接来驻地,另行通过考验即可。”
立刻就有人在台下问道:“超过十岁就不行吗?”
年龄这件事情,也是在听杨海说了那位“罗跃”的事情之后,临时决定的。成年之人总是心思太过复杂,知人知面不知心。年龄限制在十岁以下,至少要相对纯良些,也容易和门派培养出感情。
另有人问道:“考验是什么?”
这人显然问出了大家的心声,所有人都看着台上的孟染。
孟染却微微一笑道:“若有意者,届时就会知道了。” 第20章 魏云哲公子
围观之人,都是成年男女,天舞门的年龄限制一出,只片刻便都散去了。
围观之人散去,那名紫衣青年随行之人便也只留了两人看顾,另外一人大约是去递讯了。
五音门的众人则已经各自收起了乐器,告辞准备离开。
临到要走了,师珍翠道:“那贵妃榻,仅是个凡器,值不得什么钱,便送给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