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掉了几百颗灵珠,付钱时孟染好像看到了二师兄肉痛的神色。孟染觉得天舞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赚钱,就连吃顿饭都肉痛,还是好多天才吃一顿,孟染觉得这日子要过不下去。
此时不过中午,宋玺便带着大大小小一群人,往设着演武台的门派过去。
刚走了没几步,乌长柳从后面往前一步,一胳膊肘搭在了孟染肩上,凑在孟染耳边道:“阿染,你那个曲子,都能让五音门悟出阵法了,就真的不能像师姐说得那样,每场舞都能给人跳出个机缘来?”
这种好事,孟染也想呢。但那位云哲公子能悟出个机缘,也不过是情有所感。这么一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歌舞剧这种东西,演绎得本来就是悲欢离合。现在看来,修仙中人也一样是有七情六欲的,否则也不会有云哲公子的这场顿悟。
只不过,所谓机缘,不过机缘巧合,谁也说不清楚。云哲公子这种的是无心插柳,柳却成荫。谁又知道他有心栽花的情况下,花到底发不发?
再说了,就算他有心栽花,天舞门这才几个人,大大小小总共才九个,还有两个都还没正式入门,怎么排歌舞剧。这种抒情表意的歌舞剧,五音门还不见得会配合创作。
孟染摇了摇头道:“不能,下一个。”
乌长柳好好一双桃花眼秒变死鱼眼,撤下胳膊自顾自往前走了。
几人信步而行,走到的第一个演武台,竟然就写着虎宵观三个字,台上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儿,年纪小小的却长得很壮实,正是晁洪的师弟江路,正和一个快有他两倍壮实的成年男子对打。
江路每出一招,都能听到空中传出一声类似于虎啸的低吼声,而这实际上是虎宵观的功法,在使用灵气时,灵气的快速汇聚这空中形成的声音。
虎宵观身为一个体修门派,每一拳都是近身搏战,那名成年男子也是如此。
隔得近了,互相想要躲开对方的攻击,地方就显得非常狭小。所以,此时台上反而是个子比较小的江路占着优势。
孟染看了会儿便也懂了,虽然是体修,也说的是近身搏战,实际上两名体修互相之前也不会拳拳到肉。虎宵观演武台上的两名体修,攻击只能在离自己的动作大约一尺到一米的范围,拳脚未至,灵气却可能已经攻击到目标了。
而一旦被这些灵气攻击到,另一人身上就会出现相应的伤痕。
旁边宋玺还在对宛晚讲解道:“体修的境界和法修一样,但是他们的身体却比法修要坚韧的多,你看那名古铜肤色的体修……”
孟染跟着宋玺的示意看过去,只见一名壮汉,肤色真的就和上了油光的铜皮一样。
“那层油光一样的色泽,便是体修炼气大圆满的证明。体修炼气期修铜皮,筑基期修铁骨,在往上便开始外炼经脉、内炼丹田。”宋玺说完,便又指着另一人开始解说其他的内容。
宋玺的本意其实是说给宛晚听,却同样适合孟染。小三的记忆里,越是常识的东西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很多在宋玺等人看来,他早该知道的,现在的孟染是一概不知。
而孟染身边,还站着一个衣袖下握紧了他右手的人,也张着耳朵求知若渴般的,听着宋玺给宛晚说得每一个字。
第27章 风雨将欲来
接下来的几天,宋玺也和今天一样,带着自己的师弟妹和新一辈的弟子,去观擂。在观擂的同时,给大家解说她所知道的常识和要点。
几天后,余重锦也被她哥哥送来了天舞门,观擂的这个队伍又壮大了一点。
而这些天,孟染也确实称得上大开眼界。
所有在仙侠剧里出现过的情况,在这里都可以看到,在仙侠剧里没出现过的情况,在这里也可以看到。
跟体修的正面杠比起来,法修的攻击方式就多种多样,剑修、符修、阵修、医修、毒修以及飞针、暗器,眼花缭乱。但并不代表体修的攻击就单一。同样的姿势,不同门派的体修进行攻击的灵气各有各的特性,有的直来直往有的却角度刁钻。
还有御兽的法修,念着奇怪的咒语,驱动灵兽进行战斗,在孟染看来,完全巫师既视感。
能够催动植物进行攻击的也有,其中一场演武台上凭空长出来一整台的蛇腥藤,火烧不死土埋更盛,最后含有毒性的蛇腥藤将对垒的那名体修牢牢困住,就差绞缠而死。这样的法修在演武台上对敌,可能还需要时间寻找机会酝酿时机,倘若这样的法修是在山野之间呢?孟染细思恐极,和周围的围观之人一起打了个寒颤。
种植灵植的基础法术其实大家都会,天舞门自己也在天舞峰种了灵谷,平常也要引来灵气、水等进行照料。但是能够将种植灵植发挥到有杀伤力,至少在两仪坊的演武台上,他们到目前为止也就见到这一例。
天舞门的修行虽然说也算异类,但姑射之舞勉强可以归在剑舞的行列,甲盾之舞可以归在阵法的行列,妙手之舞可以归在医修的行列,至于记忆中他师父会的那些其他的,则要等孟染等人筑基之后才能知道了。
短短十多天,宋玺带着孟染等人虽然还没看遍两仪坊的擂台,至少对孟染而言,是获益匪浅。 让他更为清晰的认识了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他原来所在的那个世界了。他得将一些他以前认为是常识的部分抛弃,载入新的常识。比如一个人攻击另外一个人的速度,原来那个世界的速度,在这个世界大概得是几倍速的慢镜头。比如灵气的攻击方式,只有想不到就没有这些人做不到。
如果不能将这些知识,当作常识融入身体,孟染怀疑,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可能一不小心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仪坊如今设有比武台的门派不下百家,便是同样的比武台,每天打擂的人也都不一样。十多天过去,这百家都还没有逛完。
再一次带着人出门时,宋玺便道:“该看得基本上都看到了,觉得合适的,你们今天可以试着上台打擂。”
宋玺顿了顿道:“嗯,今天就去灵鹤派吧。”
灵鹤派这个名字听起来轻灵,却是个体修门派,与寻常那种大开大阖的体修不同,派内弟子一个个看着也都很是清隽,他们的动作却特别的灵活。在宋玺看来,这种不算笨拙的体修门派,能够更好的锻炼自己这一门的弟子。
宋玺的决定大部分时候大家都没有异议,于是天舞门的一行人便往同样是戊字峰的灵鹤派方向走去。
绕了大半个圆,就要抵达灵鹤派时,走在孟染身侧的两仪忽然站住了脚。还被牵着手的孟染被带得往后一仰,孟染忙站稳了,问道:“怎么了?”
两仪往身后看了一眼,坊市里人来人往,并没有看出什么,却还是对孟染道:“刚刚,有人看我们。”
孟染站住脚,宋玺等人往前走了几步又绕回来了,正好听到两仪这句话。
被人看这种事,天舞门的几个人这几天都习惯了,孟染觉得,仅仅是看着不足以让两仪说出来。遂问道:“有什么不同吗?”
两仪斟酌了一下,才说道:“有恶意。”
孟染便往宋玺看了一眼。
宋玺皱了皱眉头,两仪虽然修为尽失,毕竟曾经是高阶修士,他的感觉应该不会错。但是失了修为,只剩下感觉,也无从得知对他们有恶意的到底是谁。大家心中都有所猜想,宋玺也只能对大家说道:“大家最近小心些。”
正要继续往前走时,他们后方的人群中,有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女,忽然朝着几人快步跑过来。
大家紧张了一瞬,到底没有从少女身上感觉到恶意,都按捺住防范,看着对方脚步轻灵的就冲到了孟染面前。脸蛋儿红扑扑的少女,和孟染面对面看了个正着,立刻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双手却朝着孟染伸了过来,小声道:“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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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染一头雾水的看着在自己面前握得紧紧的双拳,犹豫了一下,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