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不到,就算有天舞门的功法玉简在手,也无济于事。天舞门的功法玉简,更神奇之处则在于,就算修为到了,不是天舞门的弟子,也是查阅不了这玉简的。
宁司元就算已经是化虚期修为,查看天舞门的玉简,也只能看到炼气弟子能看到的那些。
宋玺如今结丹期,玉简所能见的舞蹈,便也只有结丹期天舞门弟子能修习的舞蹈。
这件事情上,所能仰仗的便也只有孟染了。
数日后,确西洲各派均收到了来自天舞门的请柬,邀请各派元婴修士,前往天舞门,与天舞门那位元婴修者一同习舞。
收到请柬最为高兴的,大概便是丹蝶派的各位修者。丹蝶派作为一个巫修门派,本就与舞有着脱不开的关系。青巫道虽然不像赤巫道那般有以舞请神的功法,遇到喜庆之事歌之舞之也是常态。
而天舞门忽然邀请各派前去同舞,曲桑圣君以为,此举必然大有深意。
而确西洲内,还有不少门派,虽然享受着天舞门舞蹈带来的好处,却对天舞门的修行之法,从心底里不认为是正统。尤其不少以道经为根基的门派,认为修行该以修心为重,整天蹦蹦跳跳的,像什么样子。尤其天舞门从扬名至今,一直都颇为张扬。便是门下弟子前来观舞,也是抱持着取其精华的想法而来,来了甚至还不敢告诉长辈。
至于晋阶了,都晋阶了嘛,这些所谓的长辈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忽然收到这样一封请柬,三鼎境贯清宫的清鸿圣君,脸都绿了:“这天舞门什么意思?忽然提出要将两仪荒山据为己有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邀请我们去跟着习舞?自己疯还拉着别人一起疯,简直……有辱斯文!”
在清鸿圣君看来,随着两仪山境元婴修士数量的增加,两仪山境迟早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毕竟,诸如三鼎境也有着自己的灵地,但三鼎境的三派,虽然在其他事情上争得你死我活,却从来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松口,他境修者想来三鼎境的塘嘉山分一杯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也就只有两仪山境这么多年来,门派众多,变化太过纷繁复杂,才导致其他各境有机会趁虚而入,将两仪荒山变成了这样一个确西洲共有的资源。
只是,清鸿圣君也没想到,最后会提出要收回两仪荒山的,会是连元婴修者都仅有一人的门派。
偏这天舞门也不完全是取巧,毕竟那位元婴修者,可是有着一位化虚期的道侣。
贯清宫一直以来,距地而居,守山静修,也没有听说这位化虚有什么震慑手段。但清鸿圣君觉得自己也完全不想有机会,见识这位化虚大能的手段。
会同意答应这个要求,说白了也不过是顺势而为,既然两仪山境迟早会收回两仪荒山,与其等撕破脸什么好处都拿不到,还不如现在顺势答应,还能混些好处。
但是,如今这好处,就让人太不能接受了。跟着天舞门一起跳舞?
清鸿圣君门下帮着将请柬递进来的弟子,面上还带着点儿笑意,应道:“师父去看看又何妨呢?毕竟天舞门能坐上两仪山境仙盟盟首之位,天舞门的舞可是居功至伟的,师父能收到这样一份请柬,许多人可是求而不得呢。”
清鸿圣君看了自己徒儿一眼,斥责道:“你们寻常喜欢跟着去两仪山境凑热闹,便当你们是去历练的,晋阶这种事也不过是机缘巧合。修行之事最忌投机取巧,我看你是时候要静静心了。”
守献真人闻言,低下头悄悄做了个鬼脸,就差当面怼自己师父一句老古董了。当然,守献真人再怎么也不会真对清鸿圣君这么说,只对清鸿圣君应道:“师父教训的是。”
“哼。”清鸿圣君对自己徒儿还不了解?听着自家徒儿那不以为然的语调,便知道对方并未将这教训放在心上。
果然,便听他家徒儿下一瞬便接着问道:“那师父是去还是不去?”
清鸿圣君哼道:“怎滴?我不去你还想替我去不成?想替我去你也把修为先晋阶到元婴。”
守献真人听着这话,便知道自家师父是要去了,便顺势道:“师父若去的话,能否带上徒儿一起?”
“你这才回来了几天?又去作甚?”清鸿圣君觉得自己静修两千余年,也要被这天舞门烧出火气了。
清鸿圣君了解自己的徒弟,守献真人当了几百年的徒弟,又哪里会不了解自己的师父,没脸没皮的笑着便凑上来道:“徒儿以往就算去,不也只能远远看上一眼,与天舞门那些道友们,连话都说不上一句,哪里有师父您这么大的面子,还能让天舞门亲自送来帖子?”
“你说说你,几百岁的人了,还能不能有点出息?”清鸿圣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自家徒弟一眼,末了道:“那你还不去准备辇架?我倒要上门看看,这天舞门哪来的这么大脸面,准备一支舞就打发人。”
孟染说修者都是宅,这话是一点不错的,贯清宫的这位清鸿圣君,那真的是快两百年都没有出过门了。
能让这位清鸿圣君愿意挪步,固然有守献真人这一求的作用,却也算是天舞门的本事了。
其他各派的元婴修者,收到天舞门的帖子,态度有与曲桑圣君相同的,也有与这位清鸿圣君相同的。还有人是纯粹想来看看天舞门这次又想折腾出什么的。
还有一直以来将两仪荒山视作囊中之物,却忽然被天舞门横刀一夺,怀着不忿而来的。
不过数日,天舞峰的所在,便能看到各式极为华贵的辇车,带着确西洲其他几境明显的装饰风格,停在天舞门的山门之外,被天舞门的弟子迎入天舞门的贵宾院。
清鸿圣君从辇车内看出去,正好能看到天舞峰的秀致苍翠,高耸的峰峦犹如众峰叠出,一阶高过一阶,远在峰顶的掌门大殿,已是浮在了山中涧流浮起的薄雾中。而这些薄雾,因为灵气浓郁,竟然隐隐泛出金光,就连那玉白色的掌门大殿,都被勾勒出了一道金色的光影。
从山门的所在,沿着阶阶高台望上去,这天舞门的气象,竟丝毫不逊于贯清宫那清高冠绝之地显出的气象。
贯清宫虽说是清修之道,但清鸿圣君心中比任何人更清楚,世间事无非一个争字。
与天争命,与命争机缘,与同道争灵地。
一派的实力,观其灵峰之所在,最为直接。
若说此前,清鸿圣君对天舞门还有些不以为然。此时在天舞门的山门之外,看了这一门之盛景,对天舞门也多了些在意。
毕竟,再怎么不关心天舞门,也知道这天舞峰是天舞门之人自己夺下来的,而那位化虚上人这么多年一直在闭关,能将一派发展成如今这个模样,还是天舞门之人自己的本事。
第204章 本元通灵舞
不多时,清鸿圣君便被天舞门迎入了贵宾院一套独栋的客院。清鸿圣君及随行之人, 恰好够安置。 清鸿圣君在厅上主座上坐下来, 厅内布置的格外精致,便连随手的小物件一看都是即花了心思, 也花了不少灵石。这天舞门,财力也不菲。
清鸿圣君想想这些年天舞门的发展,便也知道这财力由何而来。这么一想, 天舞门能有今日的地位,似乎也很顺理成章。
到此时, 清鸿圣君对天舞门此前那张请柬, 才终于有了些重视的意味。
清鸿圣君这行人刚安顿好,天舞门便有一队弟子, 随着一位看似执事的年轻修者进了客院。
来人结丹期, 眉目温雅,天舞门那身弟子服穿在他的身上, 也显出一身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