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到角落里交谈,那个女翻译一开始想上前来为我们翻译,后来见我们相谈甚欢,便止住了脚步。
画家一开始说的是法语,见我不懂法语,他换成了英语,对我道:“你好,我是维克多。”
我用英语回答他,维克多一秒就变八卦了,问林逾白,“林,你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可爱的女朋友?怎么没听你说。”
林逾白说:“不,这是我老婆。”
我:“……”
算了,你们还是说法语吧,不想听懂你们的对话。
我以为维克多是法国人,这么一说后,他豪爽地笑了笑,道:“很多人都这么以为,但其实我是瑞士人,瑞士法语区。我们的语言和法语有点差异,不过,外国人一般也听不出来。”
和维克多聊完,才知道他这次来市邀请过林逾白,可林逾白说自己太忙,拒绝了和他一起办展览的事。他没想到今天就居然看到了我们,好感动林逾白今天能过来,还带上了自己的家人。
……这,这真是一个美好的误会啊=-=。
之后维克多准备去别的城市,再次邀请了林逾白,我拉了拉林逾白的手,说:“去吧,你最近又没什么事。”
林逾白说:“我要陪你。”他看我还是想他去,终于松口,“好吧。”
然后用英语回答了维克多,说之后的细则会再和他商量。
我才放心下来,回家路上,我一边拉着林逾白的手,一边操碎了老妈子心似的,苦口婆心、循循善诱道:“你呢,要好好工作。你现在这么年轻,肯定要多努力,千万不要犯懒,我可不想‘温柔乡,英雄冢’。你的才华要是因为我而搁置了,你妈妈肯定恨死我。”
我叹了口气,愁道,“现在,我已经不能给你一个名分了。”我只实实在在地叙述这个情况,言语平常,反而比扯一些世俗大道理显得坦诚。我心里觉得,与其过一个顺从世俗道德但自己不喜欢的生活,还不如顺从心意,开开心心过完这一辈子,因而倒是坦然。不过,既然接受这个人了,自然他也是我责任中的一部分,“婚姻既已如此,那事业上的要求肯定要更严厉些。要是你的事业再毁在我手里,我不就是你们林家的千古罪人了?”
林逾白还怕不知道我,温柔应道:“我知道,放心。”
林逾白说话从来不是轻飘飘没有重量的,既然他答应,就一定做到。于是我松口气,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个大任务,不由心里感叹……看这一大家子的,哪个不叫我操心。
虽然后来才知道我都是瞎操心,林逾白看着再“无所事事”,暗里也有自己的门路。一来他名下有酒吧和饭庄,还不是普通消费水平的那种;二来,他在他妈妈的公司里有股份,每年的最终设计稿,他也负责把关;第三,他的画作,赚的钱也不算少数了,就说有公司找他出的合作款、纪念款,用上他的作品做设计,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可,他们也愿意看我瞎操心,一边可以享受着我的关心,一边又不让我真的担心什么。这一辈子,我还以为自己兢兢业业,操持一大家子,这些被“操持”的,也是处处圆滑,明明在外都算得上是狠角色,在我面前装得一个赛一个无辜,愣是让我没明白过来其实是他们处处照顾着我。所以说人和人的相处,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是一个无解的迷……
操心完这一个,回家还要接着操心另一个。回到家,我给我爸妈看我新换的发型,还没说上几句话,我放在林逾白那的手机响了——我妈让我不要随身带手机,所以我都是放在林逾白那,或者搁在客厅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