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墨儿跪在蒲团上,还是有些怕的。
忽的,一个黑影闪过,吓地她不敢动弹。
“娘子,你倒守规矩!跪地这样认真!”他轻笑,见小家伙跪在蒲团上摇摇摆摆,也不偷懒。
施墨儿大喘口气,看着凌煌从暗处走进光亮。
凌煌跟着她坐在另一个蒲团上,将她一抱,抱到他身上,小家伙痛地嘶地——轻叫。跪地久了,换个姿势让她膝盖还是疼。
“笨蛋!也不知道偷懒!就这么跪着?”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去轻揉她的膝。
“我......怕他们要检查我.......”施墨儿老实回答。 凌煌被这回答轻笑,“那我问你,你今天回娘家,怎么不和我说?”他也想罚她,罚她不知会一声。
施墨儿想着下午娘亲的话,又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揉捏着膝盖的男子,笑意满眼,情深肆意。
凌煌心头一震,小家伙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了呢。
“我去给给夫君找药的。”施墨儿说。
“药?”凌煌一想,大约是他体寒的事,“傻瓜,我都说了这不碍事......”说着说着就见小家伙在自己胸口摸啊摸、掏啊掏的,他看着晃眼,“娘子......你在摸什么?”
施墨儿听着凌煌的揶揄,叹息,“什么摸什么!是这个!”将怀里的热石取出,“我想回家找个这个给你!这个是热石,一旦受热,它就能储存热源,维持温热的本质。冬天的时候,我娘常用来暖手暖脚暖被子。我想寻来给夫君嘛,我以为家里没那么远,谁知一来一回花了我一天,马不停蹄地,一回来就罚跪.......”
小家伙气消了,凌煌听出来了,里头有撒娇的口吻还有一些讨好,揉膝的手停下,接过了她的石头,石头果然是温热的,想必因为放在她胸口的缘故,有了她的体温。小东西说风是雨,昨日哭哭啼啼地,今日就拼命要给他寻来这石头,他心头一热。
“这石头,你给我时常备着,暖暖身体也好,是不是!”施墨儿说着,自己去揉那膝盖。
“是。”凌煌将热石放进怀中,继续揉到。
“不过药也要喝!身子该调理还是要调理!不许逃!”
“好!”
“要是你不放心,药我亲自去配,亲自煎,亲自喂你喝。”
“好!”他都答应,小家伙一副小娇妻管家的模样,他欢喜地紧,手下不稳重了些力道。
“嘶——”
“还痛?是不是肿了,我看看!”凌煌吓地停手。
“哎哎哎!夫君你做什么!”见他要掀自己的裙子,施墨儿急地喊起来。
“我哪里要做什么,我看看你的膝盖,肿了没。”凌煌不顾反对,撩起她的裙子和里裙,果然小家伙的膝盖红肿着,他轻叹,“你!我抱你回去。”
“不行不行!说了罚我到天明的。”施墨儿摇头。
“你守这规矩做什么。”
“我是怕他们找你麻烦嘛。”施墨儿努嘴,“我这么乖,你还不领情。”
凌煌笑,今日的小家伙怎么了。
咕噜噜——
安静的祖祠将饿肚皮的声音放的尴尬。
“夫君,我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
“自我嫁给你来,老是饿肚子......”
多半是他抓着她欢爱,让她错过饭点......
凌煌无奈,从方才一直放在边上的布袋里抓出一个馒头给她,“喏,给你偷了馒头。”来的时候,随手拿的。
“嗯......”施墨儿接过咬了口,嫌弃道,“夫君,我喜欢吃有馅的。”
“什么馅?” “肉的。”
“好,我记下了。”小家伙还嫌弃,他继续替她轻捏着膝,从而也捏着腿,怕她今日走的路多了,酸痛。
施墨儿看着这个俊美的男子做着许多男子鄙夷的小事,忽的表白,“夫君,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凌煌抬头,俊脸上满是吃惊。
“我很喜欢夫君,是真的。”施墨儿通红着脸,装着胆子,露骨地表白,然后咬了馒头,巴不得把自己的脸埋到馒头里。
凌煌咧嘴笑了,第一次露齿而笑,酒窝开了,他俊逸如仙,却笑得像个孩子。
他抱着小家伙,一手环着她,一手替她按摩,小家伙倒在他怀里,双手捧着馒头,双膝肿着。这个时刻,她挑了,要跟他表白。
见他没回应,施墨儿从馒头里抬眸,追问,“夫君,你听到了没啊。”
“我听得很清楚。”凌煌笑意更浓。
“那你......高兴吗?”
凌煌抬眸,直言不讳,“我也喜欢你。”你想问的是,那你呢,是不是。
馒头掉了——
施墨儿咬着唇,扑通——扑进凌煌的怀里,搂紧了他的脖子。心底喜悦的情愫蔓延开来。
“不饿了,馒头都掉了。”他轻拍着她的背,笑她。他是喜欢她的,至于爱意,他还不懂,所以诚实已告。
这一夜,小家伙倒在他怀里,话也多,笑容也多,撑了半夜,实在不行了,才睡过去的。翌日一早,林雪雨来祖祠,小家伙还睡着。凌煌向她比了静声的姿势,轻柔地将小家伙抱起,步出祖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