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台大人至少还是个能识人的,“是小儿鲁莽,鲁莽了。是误会!误会。二少奶奶!是误会!”
施墨儿听到他的唤声,从凌煌怀里抬头,见府台大人真的换了一副嘴脸,点头哈腰,她看了眼凌煌,怕他暴露性子,只得同意,“是误会最好!”
小家伙轻扯了他的腰带,凌煌低眸,松了手,“那便是我误会了。”
“哪里哪里!二少爷海涵。” “爹!”江一郎扶着吃痛的右手,不满老爹的妥协,才想反驳,就见老爹严厉的眸光扫来,只得收声。一等凌煌搂着施墨儿步出画行,他便上前,“他不过是凌家小妾的儿子!爹你如此顺从做甚!”
“一郎,你还是太年轻!”
江一郎微愣。
府台大人瞧了眼儿子右手手腕上的指痕,“他若真如传言,是凌府散养的落魄公子。岂会有那种眼神......只怕,凌府.......也有识错人的时候......”
那日,府台大人府中收了封信和半本账册,上头贪污腐败的证据笔笔清晰。
——
申时起,凌府外的马车便一驾接一驾陆陆续续的到达。
凌老爷五十寿辰日,整个凌城都是灯火通明的,好似这凌府的事是头等大事。从下午开始,凌府里的下人们就忙得晕头转向,接待着各方而来的达官贵人。更甚听闻,今日的晚宴太子爷也会亲临到场,这可高兴坏了凌天,收到风的,能来的官员都来了。
“大公子!”门口的小厮上前报道。
凌天还在招呼着客人,冷眼看了眼,算是允了他开口。
“府台大人来报,身体抱恙,今日无法到场了!”
凌天转眸,虽觉得奇怪,但琐事缠身便点头应了。
凌老爷在东院后花园开了长席,又请了“藏春莞”的姑娘们歌舞助兴,这一宴从酉时起至亥时——
施墨儿坐在软垫上已经开始摇摇晃晃了,凌煌轻笑着低语,“累了?我们便回茉园去了。”
小家伙眼眸放光,“可以吗?”
凌煌原以为今日的寿辰会和画舫一样,有出戏,不过现在已经月上梢头,也不见凌天有动静,小家伙困了也好,带她回茉园,也安全些。
可才这么想着,今日的主角却登场了——
说的,
可不是凌老爷。
而是,
“太子殿下!”凌天激动地从人群中跃出。
施墨儿被那声音一击,只得顺着望去。
那男子,也是一副好看的脸,只是生来气宇非凡,生人勿进的模样。他撇了眼凌天,却未入眼。身后是李孟青大人。
只见那男子视线落在了自己身后的夫君身上,施墨儿暗自紧张。
凌煌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太子,竟觉得面相熟悉。太子爷冲他一点头,凌煌顺着颔首。
夜幕而至——
太子爷的驾临,又来开了新的一番酒令。
酒过几旬。
凌天和凌老爷对视了眼,拍了拍手掌。
此间,花园中聚集起了一波西域来的舞女,引地在场的男人们一阵欢腾。这些西域的舞女,轻纱遮面,身材曼妙,衣衫只遮着胸脯,纱裙裹臀,赤裸双足,起舞间,身上的配饰随着扭腰叮铃作响,惹得酒醉之人更醉人了。 一波琴音流转,舞女们分散开来,在各个客人间游走,时而用丝巾撩人、时而勾起手臂共舞一场、时而翻上酒桌与客人嬉戏。
施墨儿怒目着此刻在凌煌面前的扭动着腰肢的两个女子,一个已经飞身上了酒桌,一个正想要上前来拉着凌煌的胳膊。小家伙不高兴,双手一环,死死抱着自家夫君。
凌煌失笑,才想安抚她,却感受到一股杀意,顿时抬眸,果见那上了酒桌的女子一把弯刀刺了过来,另一女子同时也出手。
凌煌护着施墨儿,左闪又闪。
突然,四周的舞女都抽出了腰际的弯刀,向凌煌袭来。
“大家小心!保护太子——”
凌煌震怒,不想凌天的法子还是老一套。
可就在自己想要松开施墨儿,独自引开这些刺客时,心惊地发现,这一次,所有舞女的目标只有一个!
自己怀里的小家伙!
凌煌一个抽手,将施墨儿又拦回怀里,躲过了险些刺破小家伙手臂的刀,他抓着施墨儿倒向一边,一脚飞踹了酒桌——
此刻,后花园一阵混乱。
凌天则拉着太子爷躲至一旁,佯装叫了家丁来帮忙。
施墨儿也渐渐能看明白,这些人的刀,是刺向自己的。凌煌纵然再想隐瞒自己的武功,可要保护自己,却还是在躲闪间,伤了他人。
此刻的凌煌,抱着她,因为愈来愈多冲向自己的舞女,眼眸悠悠转红,手中渐渐扬起,形如手刀,渐渐凝聚起内里——
施墨儿眼见一旁的舞女飞身而来,如果凌煌出手,他会武功且内里深厚的事就暴露了......施墨儿双手抱住了凌煌的手,压下他的手臂,在他的惊慌的眼眸中,感觉到腰际一阵剧痛——
嘤——
耳鸣声顿时响彻脑中,她听不到两旁的声音,眼前也逐渐模糊起来,呼吸困难,她即将失去意识,可是身上的痛楚,却在疯狂地蔓延开来。
一会儿,她终于听到人群里尖叫的声音。
“墨儿!”视线渐渐清晰,她从凌煌怀中滑落。看见凌煌抱着她,眼眸如魔,他手指放于唇边,吹出暗哨——
霎时,凌府四周飞身许多黑衣人,瞬间结果了一众舞女。
凌煌叫着松兰,抱着施墨儿的手不敢动弹,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手心里一股一股的微热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