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浅笑着婉拒:“我现下不考虑这个,抱歉。”
在石青云眼中,她应当是又柔弱又清冷的,待自己也有些许意思,怎会这般直接拒绝。
只是虽追逐名利之心急切,却到底不是卑劣的人,便亦是顺她下了台阶:“是我唐突了,那咱们便好好来吃这一餐!”
季清荣弯了弯唇,对知进退的青年增了好感,对他点了点头。
恰时菜上齐,两人便开始吃了起来。食不言寝不语在他们这里没起作用,石青云胡天海地地聊着,时不时就把季清荣逗笑,两个青年男女一派言笑晏晏,不期然便落到了正在下楼的男人眼中。
秦慎来这里应酬,开的是最上层的包间,对方难缠,极其推崇劝酒文化,饶是他,也被推着喝下了四五杯。
他胃里烧得厉害,只想下楼吹吹风,哪知才下一阶楼梯便瞧见了那头临窗对视而笑的两人。 他静静看了会儿,转身又上了楼。
他心里自然是晓得季清荣不愿嫁他的,只以为她是怕外头流言蜚语,却忘了她好似本就是个不在意外人说什么的人。
季清荣抬起眼,正好看见男人的一小截裤管,她隐去心里那点怪异感,继续聆听石青云的话。
两人约的是下午四点,结束后才六点,青年不死心,想继续邀她散步,却被她无情拒绝,只道天色晚了家里人会担心,而后飘然离去。
她同石青云的这一餐饭,却是叫她深切意识到秦慎同他的区别。
青年像太阳,向日初升,怀着宏图大志,身上有无穷的精力。话题一个接一个,几乎叫她措手不及。
而秦慎沉稳,仿佛蛰伏的雄狮,他将所有事都把握在手中,愿意去听她说了什么,也会尽力去爱她。
是的,她认为秦慎爱她。
季清荣披着小毛毯,窝在沙发里等他。她把公馆里的佣人都赶去了休息的洋楼里,自己困倦地看着大门。
不得不承认,这些日子她很想他,即使他总要逼她结婚。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没过一会儿便睡了过去。等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睁眼望见男人绷直的下颚线,不由在他怀里蹭了蹭,问:“好晚。”
秦慎想起她下午同旁人约会时的神情,脚步顿了下,紧了紧抱她的双手,淡声道:“今日有应酬。”
季清荣嘟囔:“你每日都有。”
他“嗯”了一声,身上凉气冻得她又抱紧了他,撒娇道:“快点上床,我冷死了。”
她正是困顿的时候,哪儿能发觉他的不对,现下只想抱着男人舒服地睡上一觉。
秦慎又是短促地应了,一双眼中暗色发沉,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