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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记 fmmlmm 12937 字 5个月前

皇上听她最后一句,脸上僵住,“朕看你,以后还得学学规矩。哪些话该讲,哪些话不该讲,这都不知道了?”

娇然似是没捕捉到他的严肃,趁他松手了,跑下床去穿衣服,“那我去哄睡了他再过来?”

“不用了…朕走就是,免得你又给朕安个新罪名!”他没了心情与她共眠。于是起身,看着衣架之上穿穿脱脱的衣服,转过身对她说,“给朕更衣,这个要求总不过分吧?”

娇然顺着他给的台阶往下爬,赶紧去给他更衣,期间被吃豆腐也不真恼,终于把他送出门。

前脚刚走,后脚她就让人把黎黎抱了进来,喂了奶放自己身边哄睡。

忽然觉得有阵风吹进来,她抬头一看,是一高高大大的黑衣男子,正要惊叫,却被那黑衣人捂住嘴巴。

他拉下面罩,嘘了一声,“是我…”

娇然凝眉,“王爷?”

他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又突然想到此地不宜久留,突然放开她,“跟我走!我带你离开!”

“什么?”娇然像是听不懂。

“放心,我不会如此圈禁你。跟我离开,逃走!”

娇然对于他的出现分感意外,一年来,绝望之际,她不是没有幻想过,有人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我来救你了,以后你自由了。

但,没想过是他。谈不上失望,更没有喜悦,甚至对他的出现,有担忧,很怀疑。

今晚皇上,那么容易就被说服,是真的离开了吗?还是发现了屋里的异样? 娇然觉得,这可能是个圈套,就算不是,眼前的人也不值得托付,“我不走,王爷快走吧,别让人发现了…不好解释。”

“什么叫不好解释?为什么不走!?你怕他?别怕,我会…”

娇然打断他,“王爷听不明白?我不是怕皇上…该走的是,王爷你。”

靳王暗中攥了攥拳头,“什么意思?你…喜欢上他了?”

娇然叹了口气,“我已经没有喜欢的人了。对我来说,跟着谁都一样…何况,他是这世上最尊贵,最强大的男人,跟着他没什么不好…”

靳王盯着她,想透过她的眼眸看清她的内心,“我不信,你对他无恨?你忘了以前,他怎么折磨你的了?既然…跟谁都一样,那为何不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游山玩水,逍遥自在,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儿…好过困在这个牢笼。”

娇然低下头,仿佛当他不存在,只去安抚被吵醒的黎黎。良久,见他还没走,语气有些不耐,“你这样不请自来,让人发现,于我于王爷都不好…王爷要是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靳王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措手不及,她的话,让他觉得自己才是介入她和皇上感情的破坏者,但他依然不死心,“…也是,这次我来的匆匆,一见你真的还活着,失了理智。等我,等我几日,我准备好万全之策,一定救你,还有小皇子出去!”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他是皇上,只要他想要,你是争不过他的。是不是,非要我说王爷样样都比不过皇上,王爷才会死心?”

靳王往后踉跄了一下,默然的盯着她,而后嘲讽的一笑,“明白了…你…说的很明白…良禽择木而栖,我…是本王叨扰了。”

说完一个飞身便从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雨夜中。

娇然觉得他背影有些狼狈,也是,自己方才那番话,伤他自尊了吧?要么他就此死心,要么他就去给皇上找些麻烦,于她,都是有利的。

而,辛嬷嬷呢?她是谁的人呢?还是,今夜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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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宇楼内。

红玉将一幅画像和密信交到东方轩宇手里,“这是那波斯女人画的,栩栩如生!”

东方轩宇接过来,点了点头,“这西域人倒有点本事,只在宴会上看了一眼,就能画出来,而且这技法,的确比我们中原人的水墨还要逼真…收好,附上小黎的生辰八字,快马加鞭,寄给百里大将军。”

红玉犹豫道,“那如何解释乔姑娘还活着的事?”

东方轩宇,“这个不用解释。他若是相信这孩子真是他的,自然会主动来问我。靳王府这几天有动静了吗?”

“还无动静,楼主,王爷他真的会为一个女人站在我们这边吗?”

“以前或许不会,但这一年来,皇上没少压他这位亲弟,明里重用他,却尽派一些得罪人的差事,甚至是刁难他,他估计已心生猜忌,这时候,又得知他求而不得的女人却爱上了皇兄,你说他会怎么办?娇然的事是一个火引子…至于能烧多大的火,那要看他自己了。”

红玉点了点头,“我看王爷受了大刺激,都把自己关房间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乔姑娘跟他说什么了…”

“我…也想知道…”东方轩宇莫名的惆怅,虽说他能收到有关娇然的信儿,可是为了谨慎,从来没有进宫去去看过她,密函说她跟皇上和睦相处,恩爱无比,他将信将疑。

红玉跟随东方轩宇多年,岂不明白楼主的煎熬,一边为了乔姑娘筹谋天下,一边又担心她心志不坚,舍不得皇上,到时候弄巧成拙,一场空,“楼主,要不就让辛嬷嬷稍个口信吧?也好探探乔姑娘的心意?”

“不…此事不同其它,万一败了,岂不是害了她。就让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东方轩宇微微叹了口气,“对了,虽然辛嬷嬷助王爷逃了,可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你将嫌疑引到某个大臣身上,朝中不满皇上独宠琬妃的大有人在,免不得一两个傻子会想替皇上除妖,最好就是与我们对立之人,而且,还是不能轻易除去的…”东方轩宇思虑一番,“朝中刚正不阿的…我看司徒宰相,就很合适。”

红玉心里直冒寒气,楼主狠起来,也六亲不认了。

司徒绝的确是朝中最反感琬妃的人之一,但这也跟他的儿子司徒冥有关,自从娇然死后,司徒冥不回宰相府,一直住在她以前的宅子里,结果给朝中看不惯司徒宰相的人有机可乘。

就在深夜,那屋顶却突然坍塌,将人埋在了里面,挖出来后,人是救活了,可砸着了脑袋,昏迷了半个月,醒来就变成了傻子。

这倒是让朝中有些人得意了,却也没得意太久,因为皇上比以前更器重宰相大人了,甚至有点让他独揽大权的意思。司徒宰相呢,看起来也未受儿子的事影响,依然雷厉风行,翻手为云,可就是对这女色厌恶至极,看着皇上宠幸琬妃,已经参了好几十本奏折,还利用职权,把琬妃的家人都发配到边远地区…

而楼主,因为素日里与司徒宰相交情不错,也查过此事,可千丝万缕,最后也没能找到幕后的主使。 这,事情就复杂了。

迄今,楼主查不到的有两件事,一是娇然失踪的第一个月藏在了哪里,经历了什么,第二,便是这事。

第一件事,其实不难猜,是楼主不忍承认,查不到踪迹,连南宫陌的鹰隼都寻不到气味,只能是关在暗室,密道,地牢这种密不透风的地方。至于经历了哪些…让她出来后对皇上百依百顺,红玉也不忍心想了,青楼出身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哪些手段让女人乖顺,更让她不忍想下去的是,有些青楼女子会爱上那些调教施暴的男人。

有人因爱生恨,就有人因怖生爱,这也是楼主煎熬的原因之一:他怕她真的爱上皇上。

第二件事,司徒绝受伤,从另一角度去想,却很容易猜。凡是跟娇然有过密切来往的男子,都接连遭遇变故。

南宫陌和尉迟灏被指婚,靳王被排挤,百里家更不必说,迟早都要被除去,幸亏楼主装疯卖傻,作出一副风流状,又将东方家的家业交与尉迟灏,才免于暗算。

这一切,自然都是皇上的手笔。

剩下那个司徒小子也就不能幸免了。可找不到证据,这些也都是猜测,说不定是他装疯卖傻呢?这司徒宰相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可不是只靠那满脸的络腮胡子就能行的。

年关将至,朝中事务繁忙,娇然天天念叨皇上陪她的时间少得可怜,并严肃的声明小皇子都快认凌云当爹了之后,皇上将她的活动圈从琬宫扩展到御书房。

她去御书房,自然得避开其他人,通常都是皇上一个人批阅奏折的时候,她抱着黎黎坐在旁边,也不多话,若是孩子哭闹了,她就回去,有时她也会一个人过来,拿着话本打发时间,偶尔抬头看看皇上,似是解了思念。

一次看腻了那些民间的话本,她便随手拿起皇上身后一摞年久的奏折翻看,皇上也没管她,倒是她自顾自说起奏折中的内容,有几本她看得津津有味,皇上留意了,伸手拿过来一看,是几个文官参了另个武官,说他作风不正,强抢民女,甚至叔嫂乱伦,有的描写的还无比详细生动,那嫂子的外貌,通奸的情节,说的什么话,在外眷养小妾宅子什么样子,等等等等。

堪比民间最流行的话本。

皇上欣然,笑她脑子里尽是些风花雪月的事。娇然反笑他,这样的事也管,怪不得忙不过来。也不知怎得,说着说着,就说歪了,渐渐有些控制不住的亲昵,调情,亲嘴,最后越发的胆大,干脆就缠在了一起…

开了这个头,就停不下,连续着几天,皇上都很是疯狂,每次太监们进来整理都是一片狼藉。

一次皇上见完某个大臣,那大臣前脚刚走,娇然就从桌底下探出头来,腮帮子鼓鼓的,呕了一声,白色的浓稠从嘴角流出,皇上粗壮的腿间,紫得发黑的龙根昂扬挺立,丝毫没有刚射过的疲软。

这次,他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将她按在地上再云雨一番,而是捞起她放怀里轻声抚慰,并半笑半认真地说,自己要与她白头偕老,所以以后不能如此纵欲,要不然再过十几年,她风华正浓,而他却干不动了,岂不着急?

娇然听了,泪眼汪汪的,在他怀里咯咯直笑。

皇宫里情意正浓,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战场上,却是另一幅境地。

百里老将军与岭南领兵攻打流火国,被困雪山绝境,眼看就要弹尽粮绝,皇上增派的援军粮草却迟迟未到,而当时的百里文都与百里玄冀正在西南战场,鞭长莫及。

绝望之际,百里岭南让十余精兵悄悄护送父亲撤离,自己率领其余人马引开敌人,硬是又拖了一天一夜,经过一场鏖战,最终没能抵过十万敌寇,三千余人全军覆没,岭南将军及几个重要武将被俘。

皇上在得知战败后将军被俘,已是年后,而流火国所派使臣早已出发。

他们拿将军等人当作人质,前来谈判。

皇上知道流火国虽胜但元气大损,除了手里的人质,根本没有砝码前来谈和,而这人质百里岭南正是他想除治之人。

于是,他乐得渔翁得利,自然不会让使臣到达京城,但就在看到人质名单上最末尾的'乔齐然'五个字时,略有迟疑。也只是一会的迟疑,而后便即刻下了秘诏命影卫前去拦截,让这些谈和使臣'消失'在路上。

影卫解决了使臣回京复命之时,京城却已变了天。

就在除夕之夜,群臣入宫赴宴,司徒宰相见琬妃坐于皇后席位,鸠占鹊巢,不顾场合,当众怒斥皇上,沉醉声色,荒淫误国,并联合其他大臣请求皇上处置琬妃。

皇上不悦,但知道琬妃迟早是要除的,这样娇然才能以新的身份进入后宫。于是'忍痛'宣旨,年后便将琬妃送入国寺带发修行,从此远离尘世。琬妃挥泪如雨,哭诉往日的种种情分,最后端起酒,敬皇上一杯,皇上不疑有他,一饮而尽,却不料当即口吐鲜血…

原来,这百里老将军早有谋逆之心,就在死里逃生之后,知道不能再等,也看穿了皇上不会救出被俘长子,于是偷偷连夜赶回京城,集结各方势力,在除夕之夜,设局毒害皇上,一举成事。

此时宫内大乱,几乎同时百里老将军率大批军队涌入皇城,以保护天子为由迅速占领皇宫,将反抗之人就地处死,皇上亦被隔绝在寝殿,生死未知。

就在皇上中毒的消息传入后宫之时,城外去往运河渡口的路上,一匹黑马在夜色中飞驰。 娇然骑在马背上,紧紧抓着前面的缰绳,身后是一句话也不给解释,就抓她飞出皇宫的凌云。

他拼命的打马狂奔,好似后面有追兵,她坐前面,整张脸都被寒风吹的刺疼,一张口就被灌满冷气,她单手抓住缰绳,另只手伸到后上方,揪住他衣领往下扯。

凌云差点摔下马,当即伸出手一砍,将她劈晕。

娇然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棉被裹成个蚕蛹,头顶是低矮的棚子。

摇摇晃晃,是在船上。

她扯开棉被,顿时寒气侵入,冻的她打了个哆嗦,走出船篷,见凌云正在划船。

冬日河水会结冰,而此时已是海面,一望无际。

“这是要去哪儿了?别告诉我你是带我逃走!黎黎呢?”

凌云回答,“黎皇子由辛嬷嬷照顾…皇上吩咐过,先带小主子离开,暂避风头。”

“避风头?皇上出了什么事?黎黎在宫里不会有危险吗?”

“奴才也不清楚,只是奉命行事。”

娇然愤恨的盯着他,“凌云,你真没劲!那你清楚什么?”

凌云划着船,说,“估计天亮之后就能到岸,皇上早已安排好了,小主子别担心。…船里有炭火,还有食物衣服…”。”

娇然心里窝火,却又拿他没辙。

她想了想,记起她在翻看奏折时,就留意到,前方战事吃紧,而皇上却久不派兵支援,这说明他与百里家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

她大胆猜测,“皇上是不是驾崩了?”

凌云到底是从小跟在皇上身边,有不一样的主仆之情,听到驾崩二字,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娇然,“你们女人果然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皇上对小主子如何,小主子不清楚吗?这才离了皇宫多大会,您就盼着皇上驾崩!”

她默然,站在船头呆了一会儿,最后决定既来之则安之。

于是走进船棚,找出火信,点上火盆取暖,吃饱喝足,又翻出几件衣服,将自己裹的厚厚的。

海上寒风刺骨,她看了眼船外凌云,扔给他一件狐裘,“披上吧,别冻死了,还指望你划船呢。”

凌云看了眼,没拒绝披上了。

娇然见此,干脆坐他边上,将炭火盆放在两人中间,看着茫茫海面,问,“皇上说没说他若是驾崩了,怎么安置我?”

“皇上不会有事。”凌云笃定,又想了想,“若他有事,奴才只能杀了小主子,让皇上在路上不孤单。”

其实,皇上说过,若是他有什么差池,以后她便是自己的新主人。

皇上从不言败,这是凌云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嘱托。

娇然并未被他的话吓唬住,反而笑了笑,站起身,“那你现在就可以动手了!看,这海多美!你不知道,这景色对我来说有多珍贵,多吸引人,我不想回去了…quot;

说完,她张开双臂,咚得一声跳到了海里。

凌云愣怔,反应过来后咒骂一声,迅速扯掉厚重的狐裘,一头扎入水里去救她。

海水冰冷刺骨,凌云觉得自己眼珠都快结冰了,腿也抽筋的厉害,他努力缓过来,向她游去。

凌云见她四肢张开,不断的往下沉,心也跟着往下坠。 他并不善于浮水,始终追不上她下沉的速度,而且天黑,水里更是看不清人。

他快要看不见她了。

而且,他觉得呼吸困难,坚持着又往下潜了十几米,终于放弃,往上迅速游去,扶着船换了几口气,又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十分钟,又冒出头又扎下去,又冒头,前前后后一个时辰,他最后扶着船尾换气时,已精疲力尽,脸冻的如死人般发紫,目光骇人,全身控制不住的战栗。翻上船,僵硬的张开四肢躺在甲板上,面无表情的脸上,两条泪顺着脸流到耳朵里。

他奉命盯了两年零九个月的女孩,贴身跟随了一年又六个月的小主子。

渐渐得,甲板上响起了男人低低的呜咽声。

而后,他突得站起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打算再下水,又想起船舱里有绳子,于是冲进船棚。

船里的情形却让他犹如从地狱到天上。她披着宽大的狐裘,头发包着厚厚的一团毛巾,只把脸露出来,坐在火炉旁,捧着杯子喝热水。

她…

凌云没走稳,扑倒在她跟前,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腮帮子。

娇然出奇的没有躲,没叫疼,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手上传来温热的感觉,是真的。他咧开嘴,又笑又哭,抹了把脸,眼泪和鼻涕都粘在手上。

娇然忽而讽刺的一笑,“觉得自己这条命也捡回来了,是吗?”她死了,皇上饶不了他。

凌云听她反问,有种挫败感,违心地答道,“…是。”

娇然早就上来了。她没想死,跳水前,她将里衣偷偷脱掉,减少水的阻力,还在船舱里热了身。她赌他水性没自己好,还赌他不做热身肯定会抽筋。她都赌赢了,他在地上的本事通通在水里不管用了,于是,避开他的视线迅速游上来,爬进船舱换衣服,擦干头发,给自己烧热水。

她做了很多事,并不是毫无动静,可那人就是像魔怔了,反反复复的跳下水,最后还哭了…

原本只是为了让他耗费体力,趁机控制他,然后划回去,可他每一次下水时,她担心他再也上不来了,却又被内心的恶魔驱使,不想拦着他,就算出事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凌云此时已拿了干燥的衣服走出船舱,又折回来,张了张嘴,牙齿还打着颤,“你…”。

娇然读出了他的担忧,“我不跳。”

凌云这才放心的走出去,但留了个缝隙,余光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换好衣服,他也没再避嫌,与她坐在船棚里,喝着她递过来的热水。

“奴才送小主子回去…”

娇然正考虑怎么绑他,听他一句,匪夷所思的盯着他。

凌云不说话,身子估计寒透了,依然抖如筛糠,“船舱下…有发信号的烟火,小主子点上,就会有人来救我们。”

娇然立马扒开船甲板,找到几个火药筒一样的东西,就在点上时犹豫了。

她还是问了句,“为什么?为什么改变主意?救我们的是皇上的人?”

“放心,不是皇上,这信号是平常出海的渔民用的…奴才,没有力气划回去了…”

娇然听罢,不管真假,立马点了一只。黄色的烟火随着啾的一声冲入天际,绽放开来,在夜色中尤为闪耀。

小船在汪洋一片的海里,不快不慢的飘着。 太阳升起时,也没有人来。凌云却有发烧的迹象…

娇然又点了一只信号,再把所有的棉被盖在凌云身上,走出船舱,自己划船。

她哪会划,船在原地打转转,试了多次,划得还不如水流快。

幸好,不多时,就传来船号的声音,她兴奋的站起来向远方眺望,连忙又点了一只信号,高兴的朝船里喊,“凌云,有船来了!”

凌云听罢,忍着头痛,走出船舱。果然远处有一个小点,愈来愈近,不只一艘,是一队。

不是普通渔民出海用的小船。他隐约预感到什么,心里生出一股悲怆。

娇然兴奋的挥舞着双手,嗨嗨的呐喊。

船越来越近,一艘艘将他们包围起来,她看到船上布满了弓箭手,朝她张弓。

她错愕之中躲到凌云身后。

凌云苦涩的一笑,“应该是奴才躲到小主子身后才是。”

说完,娇然猝不及防的被人从后拦腰抱住,继而双脚离地,飞了起来。

她本能的挣扎,包在头顶上的布条散开,一头半干不湿的头发散了下来,被海风吹的凌乱飞舞,就在发丝间,她见渐远的小船上,凌云被十几个盔甲士兵团团围住,没出几招,就被擒住。

她被掳上最大的一艘船,双脚还未碰到甲板,就被冲上来的一人搂住。

“然儿…”声音磁性,蕴藏着激动的温柔。

“她头发未干,放开!赶紧到船舱里烤火!”另一浑厚的声音来自刚才掳她上船之人,语气里有些焦急,似乎责备抱她的人不合时宜。

说完,娇然就被一白色的衣服罩住,抱进船舱里。

“去烧桶热水,快点。”他将她放在床上。

不同于刚才两人,这人的声音更显平静。娇然听出来了,扯下蒙在头上的衣服,“东方轩宇!”

一头扎到男人的怀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东方轩宇正要搂住她,却被一人捷足先登。

南宫陌从后面抱着她,紧紧贴着她后背,“娘子…”语气里竟有些委屈。刚才那一幕,以及娇然只听出东方轩宇的声音,让他深感情敌的强大,一起救她是一码事,救出来各凭本事得她青睐又是另一回事了。

东方轩宇也不肯放手,狠狠瞪了一眼南宫陌,对他一见面就争宠的行为很是不屑。

于是两个男人各不相让,以奇怪的姿势,将一个女人夹在中间。

“你、俩、有、病、是、不、是!”那一浑厚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明明是他捞她上船的,他们两个不会武功的软脚虾,竟在这,如此不要脸。

这一句话让屋里的其他三人都把注意力转到他的身上。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关心她,他不自在的低下头,有些退缩。

娇然胳膊撑在东方轩宇的胸前,后背顶开南宫陌,转过头看向站着的那个人,挑了挑眉,转而问东方轩宇,“他为什么会在这?”

不是尉迟灏,不是当初的大壮,而是简单的一个'他',久别重逢的喜悦,忽然像是被阴霾蒙了一层厚厚的壳,堵得站着的那个男人心口发涩。

“说来话长…你先泡个药浴,把身上的寒气逼出来,我再细细跟你说。”东方轩宇闻到她头发上的海水味,皱了皱眉,“怎么会掉到海里?”

“哦…是我,不小心。”娇然像是想到什么,“凌云呢?多亏了他救我上来,也是他放的信号,你别为难他。” 此话一出,三个男人皆陷入诡异的沉寂。

南宫陌冷笑一声,打破静默 ,阴阳怪气的说道,“然儿莫非是…爱屋及乌?”

娇然有些听不明白。

东方轩宇垂了垂眼眸,冷清的声音带有一丝怒火,“然儿,你可是对皇上动了真心?”

娇然张张口,到底没有说什么。

她的迟疑,却让在场的三个男人误解。

南宫陌笑得更冷,“所以,你是对皇上动了真情!好!很好!东方,你瞧瞧!我们日日如履薄冰,最后却是棒打鸳鸯了!”

东方轩宇眼神黯然,“然儿,有件事,你迟早要知道。小黎,不是皇上的。太医当时说你身子弱,会早产…也是皇上让人骗你的。小黎他,其实是足月出生。”

“什…什么?”娇然难以置信。

东方轩宇面无表情,对她的惊异如若无睹,“皇上让辛嬷嬷带小黎躲起来,其实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拿他当最后的砝码…因为他是百里家,唯一的血脉!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百里岭南吗?其实小黎更像他的祖母,也就是百里老夫人。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在老将军的府上看到他夫人年轻时的画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娇然一时消化不了小黎的父亲是百里岭南的事实。

“放心,辛嬷嬷是我的人,小黎会安全的。”东方轩宇边说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除夕夜,琬妃在酒中下毒,想加害皇上,皇上识破却佯装中计,想借此除掉琬妃,却没有料到百里老将军早已将皇城围住,趁机举兵造反,皇上被杀个措手不及,被擒住后困在寝殿…这天下早已不是他的天下,他也早已众叛亲离,一败涂地!而且,齐然被俘,生死未卜,他却瞒着你,置之不理,本来求和使者已来谈判,他却让人劫杀在半路…这样的皇上,你还喜欢吗?”

正当三人等她回答时,红玉却不合时宜的敲门,带人将热水抬进来。

进门见气氛不对,有些忐忑,“楼主…您吩咐的'赶紧'去烧水,怕乔姑娘生病…”

东方轩宇抑住情绪,微微吁了口气,“不说了…然儿的身体重要。”而后朝红玉点点头,示意她服侍娇然沐浴。

尉迟灏实相的退了出去,南宫陌却不愿出去。

“我是她拜过堂的相公,你们出去!”

东方轩宇唇角一勾,“驸马爷,你已经写了休书,还娶了公主,怎么就是她相公了?”

“休书是被你所逼,而且你拿出来看一看,上面可有一字?”当初为了得到她在宫里的消息,不得不按照东方的要求写了休书,但那墨是他特意调制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字会慢慢消失。

娇然见刚才还一搭一唱联合起来审讯她的二人,却互相怼了起来,说得又是她不知道的一些事,觉得脑子乱的很,于是把他们都赶了出去,只留红玉和几个下人服侍她。

一个时辰后,娇然洗完换上干净的衣服,红玉端来一些吃食,又让她坐在炉火边,先给她烘干头发。

其实,烘头发是借口,红玉深知先入为主的道理,她只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先一步说给娇然。

自然,在叙事的时候,她多会偏向自己家楼主,事情说完,楼主俨然成了为她而谋划天下的痴情男子,运筹帷幄却步步惊心,相思成疾却隐忍不说。

娇然听着,有些触动。

她不想因为两年前的那次背叛就对爱情失去信心,如果可以,她很想跟一个人常相厮守,给小黎找个父亲,也许没有太多的喜欢,但彼此身体上忠诚已足够了。

“姑娘是心善之人…可唯独对我们楼主,最是狠心…”红玉一边拿着梳子给她梳着头发,一边感叹道,“连皇上…都在姑娘心里有一席地位…”

娇然咬了咬嘴唇,“没人比我更希望皇上…永远消失。好了,你下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红玉退了出去,娇然躺上床,翻来覆去,睡不着。

“然儿…”南宫陌不知道何时进来的,长腿直接跨上床,钻进她被窝。一手揽着她,另只手脱自己衣服,外衣里衣还有她刚换上的亵衣亵裤,一件件从被子里扔出去,“娇娇…想死我了…”

娇然对于突然发情的他有些厌恶,“你走开!别碰我!” 南宫陌心里也觉得自己此时不应这样,可实在是…一言难尽。他攥着她的小手握住自己身下的那根肉龙,“你别听东方轩宇瞎说,我绝没有休你之心,那公主也是皇上硬塞给我的,还赏赐了许多美人,但我没碰她们一根手指头!你摸摸,又硬又烫,两年没开过荤了!夜夜都涨的疼,日日不知洗多少冷水澡!娇娇,亲亲娘子,你就可怜可怜为夫吧…”

说着,攥着她的手往下压,龟头便堵在桃花洞口上,蓄势待发,又不敢贸然行动。

娇然两腿被他折起,奋力的踢着小腿,“你自己有手,用它解决!南宫陌,当初嫁你是我一时糊涂,现如今你又写了休书,我们好聚好散,一笔勾销!你别碰我!你还是不是人,这是在船上,我…啊!”

南宫陌猛的腰一沉,粗大滚烫的硬铁破洞而入,直达花芯,软肉吸裹的他如百虫啃咬,全身又痒又麻,爽的他打着寒颤,边慢慢推送抽插,边唏嘘低吟,“吁…然儿…你这辈子都是我南宫陌拜过堂的娘子…阿…对不起,都怪为夫不会用手…一时情难自控。我…为夫能操的再快点吗?…这样能受得住吗?好舒服…娇娇…娇娇…”

南宫陌被欲望冲昏了头,言语混乱,腰身大起大落,硕长的肉棍紫的发黑,青筋暴起,在她肉穴里噗呲噗呲的操干进出,涨满的阴囊都恨不得塞到她的穴里。

娇然张着嘴啊啊直呼,南宫陌一向在性事上技巧高超,异常粗大的性器他也能让她全部包容,欲仙欲死,可今天他的蛮横直入,让她实在吃不消,还道貌岸然的问她能不能快点,能不能受得住!

“啊…南宫陌,你弄疼我了!别…别啊啊”

“对不起…娘子…你先忍一忍…阿…可能为夫太大了,但不会伤到你的…等我射一次就好…心肝…阿…相公的小然儿…大肉棍想死然儿的小蜜穴了…肏死你…再夹!再夹就肏烂你个小骚货…娇娇…娇娇…”

床榻剧烈的晃动,连船都似乎被他的大操大干上下摇晃,屋里啪啪啪的肉肉相撞声和噗呲噗呲的活塞水声,此起彼伏,绵延不绝。

娇然被南宫陌的疯狂,吓坏了,低头看着自己小腹迅速的隆起下去,觉得自己真要被他肏穿了,奈何他力度速度太快,自己毫无反击之力,他的疯癫持续了千百下,娇然突然觉得穴内被一股热流浇灌,她心里庆幸,终于要结束了,可他却继续抽插,甚至边射边肏,只见两人交合处水流潺潺,浓稠的精液被捣的四处飞溅,床单上黏腻腻的湿了一片。

南宫陌肌肉紧绷,满身是汗,射精时紧实的臀部也如电动马达极速的进进出出。

太久了,太久没有碰女人。

也太满了,精囊里储满了他的子子孙孙,一时半会,怎射的完。

酣畅淋漓的边射边肏,极致的快感让他不断的低吼,嗜血般的目光像是要吃了身下的小人儿。

在她浑身颤抖,也到达高潮时,他终于射了个痛快,体内的那浊邪欲也终于疏散了几分。

欲望暂得疏解,理智终于回来了。他连忙抱起浑身溅满精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娇娇,她因高潮未退还一抖一抖的,可怜极了。

他将她放怀里轻声抚慰,“相公错了…相公错了…不哭不哭…”似是为了表明诚意,他叭的一下拔出埋在她体内的肉棍,像抱婴儿一样,一手轻轻拍她后背,一手用手掌轻柔她被肏肿的嫩穴,还有青紫的阴户。

“不哭…然儿,相公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相公给你揉揉…还疼?不哭了,心都被你哭碎了…相公给你舔舔…”

说着,又将她放在床上,俯下身子,头埋到她腿间,伸出舌头轻轻刮了一下她鼓鼓的外阴,又用嘴含住她的两片阴唇,轻柔吸舔。

娇然此时合起腿的力气都没有,他的舌头冰冰的,软软的,技巧十足,可她心里生气,“南宫陌,你滚!”

南宫陌直起身,看她被自己操坏,生气的样儿,刚才的成就感荡然无存,骂自己贪图一时爽坏了大事。

他厚着脸皮,无辜的眨了眨眼,细长邪魅的黑眸似乎还真有几分天真无害,可怜兮兮的躺她侧边,伸出长臂拢住她,“相公实在忍不住…都怪我!都怪这跟东西太大!”南宫陌指着自己的肉棍,“怪它认人,见到谁都硬不起来,自己的'手兄弟'都不认,生生的憋了两年,差点就爆裂而亡了…然儿,娇娇,别生气了,你打我吧!要不你打它!瞧,小南宫陌跟你求饶了!”说着他下腹用力,粗长的肉茎抖动了几下,似是在摇头摆尾,讨饶示好。

娇然见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上头,“滚!开!”

南宫陌死缠烂打,最后给了她两个选择,乖乖的睡觉或者再来一次。娇然无可奈何,剧烈的运动后又累又困,只好任他搂着,没有多久就进入梦乡。

船外海风呼啸,汪洋一片,驻守掌舵的士兵没有指令不敢停岸,可几位大人似乎都在…歇息,于是,一排的商船又绕着海岸划了几圈。

东方轩宇迷迷糊糊醒来就发觉不对,闯进娇然房里,果然,南宫陌正搂着她睡得恩爱无比。

南宫陌揉了揉眼睛,曲着胳膊支起上身,眯眼看清进来的人,俊美的脸上露出挑衅的微笑,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他坐起身,小心翼翼的将娇然露在外面的细胳膊塞进被子里,又给她掖了掖被角,自己扯了衣服披上,走下床。

东方轩宇看到他露出的胸膛上有挠伤的血道,可见两个人之前是何等的激烈。

“怎么,还嫌害她不够!当初就是你才害得她跟百里岭南有了牵扯!你若再用这些下三滥的东西,我就告诉她你以前的那些技俩!” 南宫陌丝毫不理会他,敞着怀走到镜前,弯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脖子,微微侧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凸起的喉结旁边有一对整齐的牙印,“小狗牙可真尖…”

他舌头滑过后牙槽,邪邪的睨视东方轩宇,轻蔑的一声哼笑,“你威胁不到我…当初丝萝是跟我讨了一些幽兰香,可我只以为她给自己夫君用,哪想到她会用在别人的夫君身上!?我又有什么办法?”

东方轩宇轻哼一声,“你倒推的干净!”

说起来百里岭南是最不应该做小黎父亲的人,因为他深爱他的结发之妻,然而,但凡是个男人,就不会让自己的子嗣流落在外。这三人的关系,很难平衡,不可避免的会有纠葛。他也不是很确定,娇然会不会遇到麻烦,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百里岭南的爱妻温慧,不会是受委屈的那个人。

“看你这一身的伤,明显是她排斥你。南宫陌,你就这么管不住自己的那根东西!?”

南宫陌听此顿时黑了脸,这可戳中了他的痛处,愣了一秒立马恢复正常样子,“…娇娇跟我在一起时就是这样,又抓又咬,可就算…被肏肿了,也舍不得让我出去。怎么,你没见过她热情的时候,你是不行吗?”

东方轩宇被他露骨的言辞勾起怒火,在他心里,断不会将娇然床上的情态说与旁人听,那是对心爱之人的亵渎。

没等他反击,突然见一个青色圆物,砸在南宫陌的头上。那是南宫陌腰带上的玉佩。

娇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满,攥着被子护在胸前,扔玉佩的手还没落下,“你!南宫陌,你滚出去!”

南宫陌即使再厚脸皮,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大步流星的走到床边,将她揽在怀里,小声安抚,“怎么拿石头砸相公啊?乖…不生气,以后再也不那么弄你了…别闹了,让外人看了笑话…”说完,手伸到被子底下,滑过她细嫩的大腿,游到她的小穴处,两指挤开软嫩的阴唇,找到中间的小核,不着痕迹的轻轻颤动。

娇然猝不及防,下意识的夹紧腿,却阻止不了他的撩拨。

南宫陌低头在她耳边轻笑,呼出的热气洒在她脸上,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对她说,“是这里?恩?然儿,你…一碰就流水…刚才让谁滚出去?相公不开心了,想惩罚你…”他拇指按住她的小阴核,中指和无名指探入她穴内,上下打颤。

企图很明显,让她欲火焚身,忘记方才的怒气,

“然儿,让他出去,相公用又粗又长的肉棍喂饱你…”

娇然脸红的跟番茄,咬着牙,抬起手臂想再给他一巴掌,却被他指肚一下刮到敏感点,顿时四肢酥麻,手臂颤抖着落在他肩膀上。

旁边的东方轩宇看着拥抱的两人,听然儿娇弱的呻吟,几个箭步走到床边,连人带被子一起将她从床上抱起来,往屋外走。

“东方,你放我下来,该走的不是我们,是他!”娇然推了推东方的胸膛。

他停住,将她放下。

娇然见南宫陌不动,“你出不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南宫陌了解她,就像现在,她的语气神态都指示着,她不是简简单单的生气,而是一种决定的引言。

他没了嬉皮的心思,突然升起一股恐惧。

是的,是害怕。他迅速作出判断,继而掠过两人身旁,嘭的摔门而去。

这倒让娇然打算要说的那些话,无处可说了,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力。

南宫陌出去后,一路走到船尾,身上袍子单薄,被海风吹了个透心凉。

他不觉得冷,只是面如死灰,写满了落寞。

刚才她是要跟自己一刀两断吧?

南宫陌苦笑一下,至于吗?

尉迟灏站在不远处,负手而立,本来盯着海面发呆,听见动静,向他这边看来。

衣衫不整,几处抓痕,以及自己刚才的瞌睡。

尉迟灏想明白了,走过去朝他脸上就是一拳。 半个时辰后,船舶靠岸。娇然与东方走下船,落地时看到南宫陌的脸,吃了一惊,又见后面尉迟灏脸上也挂了彩,更是意外。

他俩打架了?

但娇然没问,倒是南宫陌自己凑过来,重重的咳嗽几声,而后伸手揪住她狐裘上的一角,“咳咳…也不知道怎的,跟尉迟大人说了几句,就打起来了。咳咳,我没事儿…”

“你看起来不像没事的…”东方轩宇心想,这伤口处理的不错,不过分夸张却显得凄惨十足。

娇然抽出被他攥住的衣服角,对着东方轩宇说,“走吧…想早见到黎黎。”

东方轩宇享受她的依赖,情不自禁地低头轻吻她鼻尖,“好…”

有人觉得太刺眼,“我才是你夫君啊,咳咳,你跟他去见咱们儿子做什么?”最后都带着哭腔,嘴角的伤口扯动,疼的唏嘘。

娇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南宫陌,你休书写了就是写了,就算字迹消逝也是写了。以后我们…”

南宫陌一听,连忙转身就走,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东方轩宇望着一瘸一拐走远的他,笑着摇摇头,“我与他相处十几年的朋友,向来都是他刻薄善辩,别人溜之大吉,今日,却是反过来了…”

“他…看起来…真的不太好…”娇然说。

“别担心,他是医者,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东方轩宇又看向尉迟灏,“倒是他,你不打算说几句吗?为了你,他将祖辈留下的宝藏换成军粮兵器,支持百里家,没有他,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扳倒皇上。”

娇然叹了口气,“我现在一想到百里岭南回来后,有可能夺走黎黎,就上火着急,你还要在一旁给我添乱。他支持哪一家,是他自己的考量,跟我有何关系?何况他如今有妻有子,我可不想再落一个狐狸精的罪名,更对做人家妾室不感兴趣。”

东方轩宇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有理,而后带她回宫,去见黎黎。

半路却得到消息,黎黎不在皇宫内,而是被接到了百里府上。

驱车赶往百里府,东方轩宇扶娇然下车,这才发现她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握在他掌中的小手冰凉,手心里全是汗。

东方轩宇攥了攥她的手,“百里老将军年过六旬,上次被困雪山负了伤,身体大不如前,最近又得知皇上这些年,在百里府的家眷身上,动了些手脚,所以一直以来,百里府无所出,他也知晓了淑贤的孩子并非封川之子,可想而知,老将军是多么的生气,和失望,这对他的病情又是何样的打击。所以,你的孩子尤为珍贵,是百里家的珍宝,别怕然儿,一切都是新的开始,我不会让人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更不会有人夺走你的小黎,阴霾已经过去了…”

娇然嗯了一声,没说什么,而后在他的陪伴下,随着引路的下人,慢慢走向百里老将军所住的院落。

这个府,她是何等的熟悉。

“还有…这一年来他一直跟随在老将军身边,照料他父亲的身体。外貌上,他也有了些变化,你…不要吃惊。”东方轩宇洞穿她的心理,说了几句让她做好准备,却又不想透露太多。

他们被领进屋内,一进门就听到内室传来一阵苍劲又低沉的笑声,接着是辛嬷嬷难得的有情绪的语气,“小世子六个月就会爬了,比其他的孩子都机灵。长大了一定会像您一样,是个英明的将军,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侍卫通报,“将军!东方先生和…”纠结了半天,侍卫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东方身边的这位女子。

“我是黎黎的母亲…”娇然自我介绍,隔着一道门帘,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聚了几个人,身型微胖的是辛嬷嬷,另一个出挑的想必就是老将军了,满头的白发披散而下,身形高大挺拔,不像是重病之人。

“快请进来!”老将军声如洪钟,听起来很健康,心情也不错。

娇然走了进去,低头正要行礼,余光却发现这满头白发的男子,不是将军。

她惊异的看着久别重逢的他,面容依旧,却满头华发,几丝黑发参杂其中,更显苍白灰暗。

此时,他也凝视着她,眼眶微红,紧闭的双唇因激动微微抖动,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在得知她死讯之后,一夜间,头发全白。

曾想过随她而去,又不信她真的就这么死了。

后来,在熬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选择面对,去往战场,照看齐然,与父亲冰释前嫌,常伴父亲左右,把对她的歉意,愧疚,悔恨都倾注在年迈的父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