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秒,人进来了,先介绍自己,再给他们排队形,一个一个挨个先认识认识。
陈子家搁在门口靠着,看她和学生套近乎,是真觉着自己没找错人。
一物降一物。
笑了笑,给她带上门,忙自己的事去了。
楼坤在各自冷静的一个星期后,给她拨过去了电话,第一次给挂了,第二次依然挂了,第三次便是关机。
他并不知道此时的这部手机,她已经丢了。
从这后,便再没找过她。
金羽这里,换了手机号也没告诉他,整日盯着微信发愣,硬是发不出一个字过去。
较劲中,翻进了齐佳的微博。
没什么关于楼坤的消息,只分享了一个电动型枕,评论下方,一个个的都被安利了。
退出来,得去教课了。 不跟黄婷薇一块,今天工作室只有幼儿班和成人街舞班有课。
前台已经跟她很熟悉了,递了水果给金羽。
“员工福利。”
一个橙子,她遂想起一人,笑笑接过,去了幼儿班。
进门先微笑,放好东西连蓝牙放音乐,小家伙们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找自己的位置站好。
金羽回头拍拍手,他们便一个个伸着胳膊找距离排好位置,再跟着金老师练热身操。
“小胖,你这个腰再下去点。”
小胖是个男生,被妈妈送来减肥。
“菠萝头,你别欺负萌萌,她爸爸很凶的,你上次忘了?”
萌萌爸爸是女儿奴,上次凶过调皮鬼菠萝头。
带他们练了四十分钟,中场休息,去外头倒热水喝,一股热流下肚,腹部洋溢着舒适和暖意。
她今天例假来了,第一天其实还有些疼,跳舞的时候额上虚了不少汗。
前台冰冰问她怎么了,脸色苍白的。
“亲戚来了。”
“你痛经呀?”
“嗯,一来就痛。”
端着杯子喝着往回走,正好碰到出来的陈子家。
大冷天的,还是那套装扮,头发又换了颜色,灰不灰,黑不黑的,看着就不像好人。
下意识往边上走,陈子家目光盯着她。
“不知道喊人?”
她捧着水,压根不知道该开口喊什么,老板还是陈哥?便说了句:“我得去教课了。”
一边捂着肚子,也不看他了,往那地方走。
他送走成人班的学生也没回去,待在前厅的沙发那玩手游,跟前台唠嗑。
“陈哥,下个月圣诞节,好多家长问工作室有没有组织活动?”
陈子家是想组一个圣诞节活动,在运城找一处场地,把工作室的所有学生聚在一块,幼儿班还能带家长过来,不仅能凝聚工作室人气,还能顺道挣点钱。
“我回去策划下,到时候发给你,你转群里让他们报名。”
前台冰冰比手势:“!”
那帮小家伙下课出来,前厅聚了一帮学生家长在同陈子家聊天。
金羽体力到极限了,摸摸最后一个孩子的脑袋,唤他当心点。
然后在舞房里收拾他们弄乱的东西,拔盘,不知怎的拔不出来,肚子又隐隐作痛,趴在那像只猫似的团着。 陈子家搁门口看了一会,有点好奇,脱鞋子进去了,见人在跟盘较劲。
“你搞什么呢?”
金羽抬头,把他吓到了。
“拔盘啊。”
他蹲下来,扯过音响,轻而易举地拔了出来,递给她。
“你猪脑子?”
金羽吵不动,从地上爬起来,收了盘便要往外走。
“脸色这么差,被小家伙们气的?”他跟上。
她已经拎过包,穿好外套,坐在地板上穿鞋。
“我身体不太舒服,他们很乖的。”
陈子家搁门框那插着胳膊,端量这个小姑娘。再一次觉着自己是没找错人,还挺敬业。
“够敬业啊,那看来我得请你吃个晚饭。”
金羽关灯带门,给舞蹈房锁上,抬头拒绝他:“谢谢,我没胃口。”
扭头就跑,连跟前台冰冰打招呼都忘了,捂着肚子往宿舍走,痛得脑袋都晕晕胀胀。
回去后,撑着灌了一个热水袋,直接躺在床上捂着肚子暖和。
啥心思也没了。
大概晚上八点,黄婷薇才回来了。金羽那时候蜷缩在床上,额头都是汗。
黄婷薇紧张地把包一丢,爬上梯子看她:“你怎么了?”
她迷迷糊糊睁眼,难受地哼着:“痛经。”
黄婷薇叹口气,给她泡红糖水:“你怎么不喝点暖暖身子?”
“没力气动了,忍着教了一下午,回来只想躺着。”
喝进去,那块暖暖的。
“好多了没?”
“就这样,心理作用。”
黄婷薇便问:“你不会还没吃吧?”
点头:“没胃口,吃不下。”
黄婷薇带了碗馄饨回来,逼她起床吃。
“全吃光,我看着你吃。”
金羽望着绿油油的香菜和飘着的白胖馄饨,不争气地沁出了泪花。
“婷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黄婷薇揉揉她脑袋心疼:“咱是好姐妹,我能看着你挨痛挨饿?”
金羽摇头,在这刻想起了楼坤,捧着这碗馄饨,时光仿佛倒流,回到了去年,他陪着她吃了那么多次的馄饨,对她是那样的好。但至今,却快被消磨殆尽,一次都不再联系她了。
哭了,吃馄饨,一口含在嘴里,表情十分狰狞,腹部也还在疼痛。
黄婷薇吓懵了,赶紧抽纸给她擦:“你好端端哭什么呀?不能这么感动吧?”
她咽馄饨下去,泪眼汪汪看着黄婷薇抽泣:“喜欢谁都不如喜欢你和林乐,你们对我这么好,我为什么要喜欢他呀!”
黄婷薇徒然记起,楼坤和她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到底是多深仇大恨,能忍到现在都不对女朋友低一个头。又在想,是啊,他这种学霸型的人物,自视甚高,怎么可能轻易低头,可在爱情里,不就是相互理解与包容。
望着伤心的金羽,她头一次感到,这样优秀的男人,不要也罢。谈恋爱如果是为了受气,为了妥协,那不如撒手一个人过,至少轻松无束缚,也更不会一个人跟自己较劲,哭得伤春悲秋,简直是自我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