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跟你们一块去,我也放心,你们带我多照顾照顾她。” 楼坤不吭声,倒是刘明宇一个劲叫好。
“教授,那你就放心了,齐佳的人身和财产安全,那一直都包在我身上!”
齐时平看在眼里,也是心知肚明。
“这孩子从小她妈妈就宠,惯养长大,读研的的事,她妈妈不肯的。她就跟普通女孩不一样,喜欢挑战自己,多出去学学也好,国外的经验总要比国内丰富。”
齐时平是齐佳的舅舅,齐佳小时候出生,便被母亲疼爱,随了母姓,姓齐。和天下所有母亲一样,希望孩子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但到底孩子有自己的想法。
齐佳到这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敲门进来。
“齐教授,您又说我什么呢?”穿着一套真丝裙,垂坠柔顺,中间是一条紧腰的细丝带。
“我让他们去那,多照顾照顾你。”
齐佳便笑,忍不住的那种,似乎很期待赴美的日子。
这时,楼坤手机响了。
出门接通,便是一顿询问和责骂。
挂了电话后,他望着窗外绿油油的梧桐叶发呆,喉中苦涩。
刘明宇见他发愣,出来叫他。他几秒后回神,进去继续忙。
他始终没心思,敲几下键盘便停顿几秒,犹豫迟疑,什么专注都没了。
几天后,金羽打包好带去贵州的衣物放在一旁,瞥见角落的化妆品,十分碍眼。
拎袋子出门了,扔在楼家大门口,楼琛刚好出门,就是一黑色纸袋,和金羽霸气的回身。
“你扔垃圾扔我家门口,这报复心咋这么重?”低头去看,是一袋化妆品,想了会,心知肚明了。
拍张照,给楼坤发去。
「您的礼物已退还,请选择处理方式。一:垃圾桶。二:送我。」
没回他,他便拎回家,扔楼坤房里了。
出发前一天,金羽跟林乐出来见了面,两人吃膨膨冰,吃一半楼琛和罗军来了。
罗军彻底变黑了,身子骨硬朗结实,反射楼琛,就跟一弱鸡似的。
“你要去贵州山区?”
罗军看着金羽,她一如既往的莹白脸孔,如今多了很多淡定。
“你们一个个这么诧异干嘛?”
楼琛拿林乐的勺子吃冰:“你这躲我哥,也用不着去吃苦吧?”
金羽不看他,看着林乐。林乐早低头了,红着脸不说话。
“没想到我也有今天,你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罗军替他俩说:“过年后一个月好上的。”
“问你了吗?”一肚子火。 林乐拉金羽:“你跳舞忙,我想说的时候,你心情不太好,总觉得说的时机不对就有点……”
楼琛挠挠脑袋:“就有点显摆了。”
但也没人笑,金羽挖了一大口冰吃着,回先前的话:“谁说我在躲他?我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谁不知道小羽毛贪吃懒惰,去一贫困山区,不知道得下了多大决心,吃了多少错药,才想出要去那疗情伤。
七月炎暑,金羽踏上前往贵州遵义的火车。
西下坐火车十五个小时,到了遵义,腰酸背痛。当地接志愿者的大巴车只有一辆,里头的空调坏了一排,她最后几个上的车,坐在车末排,热了一身汗。
到达贫困山区村,已是傍晚,简单的流程安排,金羽跟同班一个女同学去了志愿者宿舍。
这里每年都有大学生前来暑期实践,条件不会太好,就两张木板床,一个风扇,一张旧桌子和满是灰尘的灯泡。
坐在这里,渐渐怀疑人生,扭了把自己,不怀疑了。
出门吃大锅饭,捧一碗不干不稀的米饭,吃青菜和香菇,瘦肉里夹着肥肉,豆芽水煮,硬着头皮吃得饱饱。
晚上躺在床上睡觉,女同学早累睡着了,只有她举着手机给她那帮朋友一一汇报消息。
她待在舞蹈社三年,出来兼职舞蹈老师近八个月,被安排教小学生跳舞,等大伙离开这里时汇报表演。
这相对较其他志愿者教书和辅导作业来说,简直堪比登天。
这帮小孩没接触过舞蹈,你说要是爬树,跳坡,翻跟头他们行,跟在后头学舞蹈,可就头疼了。
逢体育课便是舞蹈课,时间不够用就抽自己的时间带他们练,待雏形终于出来,她欣慰的发了一条朋友圈。
视频里的小孩们,肤色有些深,动作不太跟得上,却整整齐齐,睁大眼睛,咧着嘴角,望前方的镜头生硬起舞。
陈子家问她这得教了多久,她这才想起,到贵州都半个月了。
人说进度不行,她也就不回了。
默默看着一个早已冷却的对话框,许久后,给拉黑了。
陈子家暑期去了重庆一趟找朋友,回来前,搁在人多口杂之地,听见一背包客问黑车,去贵州遵义几个钱。
他便鬼使神差搭了那辆黑车,颠了几百公里到了遵义。
金羽接到电话,来村口接陈子家,刚好吃过饭,跑过来又流了一身汗。
喘着气,看他一身奇装怪服,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你过来干嘛?”
“隔壁旅游,顺道过来看看。”
大夏夜,两人搁村头喂蚊子。
“你脑子不好吧?”瞪他眼无语,回身往宿舍走。
后头人跟上,捂着肚子:“还有饭吗?我饿了。”
“阿黄那有。”
“阿黄谁啊?” “吃剩菜剩饭的狗。”
陈子家停脚,盯着那小身板欲做什么动作。
便又听到她说:“有的。”
吃饱喝足,给他带一男同学屋里睡觉。
嫌这嫌那,被金羽嘲讽:“也没人让你来,你要受不住连夜走呗。”
他指指金羽:“你良心让阿黄吃了。”
外头的阿黄今夜少吃了一碗饭菜,正盯着这处歪头歪脑。
隔天一早,金羽干完活便去班级找那帮孩子,拉他们出来跳舞,在挡板下遮阳,依然满身大汗。
日上三竿,陈子家起床,在外头转悠,见一帮妖魔鬼怪打拳体操似的,笑清醒了。
金羽坐小椅子上边休息边着急,眼看只剩不到一星期时间,这帮孩子还是没多大进步,头开始疼起来。
陈子家可是专业的,再没天赋的小孩,也会做广播体操。
金羽搁一旁啃玉米,看陈子家教那群小家伙,那群小家伙见他五花八门的,有点吸引力,一个个学的不亦乐乎。
她渐渐有些放松,这一放松便在椅子上睡着了。
醒来,陈子家坐她身边也啃着玉米,像是饿急了。
“你什么时候走?”
“我来不好?”他啃玉米,掉一地的,阿黄便来舔。
金羽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好端端跑这来,不禁让她想起楼坤的心思,总觉得这样不好,也害怕陈子家真有这种心思。
“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就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来实践,帮小孩子。”
“那我来帮你。”剩下的不吃了,丢给阿黄,甩一边。
金羽赶紧把椅子往旁边撤,跟他保持距离:“你帮了我一上午,行了。”
陈子家鬼使神差来了,就不会轻易走的,看她一眼,往学校去了。
回来时身边跟了位老师,点头哈腰似的伺候他。
“你干嘛了?”
“捐款。”他甩甩新染色的头发,杀马特黄,特自豪似的。
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