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则取铸铁寒刀!”离月急忙喊了一句。
云沧海还未接话,岳弥便冷笑一声,不屑道:“一把破刀而已,丢了又如何?离副楼主还怕楼主责罚?还是真如传言所说,藏辉楼二把手怕老大怕得要死。”
被人当面嘲讽,离月也是面色不改,仍旧笑容满面:“咋个说也是仙门的东西,不能白白被魔域抢走不是?”
见情况又要难堪,云沧海连忙作出一副大家长的样子,双手在空中摁了两下,和声道:“替离楼主取回寒刀也并非难事,倒是要派个行事妥当,修为高深的弟子去才好。”
“听这话的意思,云掌门是有人选了?”岳弥语气不阴不阳,横了一眼云沧海,又说:“不会就是堂中这位云弟子吧?云掌门真是舍得。”
说这话时,岳弥打量了几眼云扶风,见他仿若一尊玉像般站立堂前,虽然姿仪甚好,但过于清冷淡漠,反而不如自家大弟子。
自家弟子既通人情世故,又不油滑俗套,还在凡界做过状元郎,琴棋诗画五一不精通,是十足的端方君子。
比什么天生剑骨优秀多了。
暗暗比较之后,岳弥自觉除了修为和长相之外,越清风处处胜过云扶风,于是乎,脸色颇为得意,觉得打赢剑宗的日子又近了不少。
云扶风只闭口不言,目光盯着斜前方地面,白衣似雪,身姿挺拔,一柄银白长剑挂于腰间,端得一副仙门未来曙光的风华。
云沧海发现了岳弥一直打量自己徒弟的眼神,古怪道:“岳长老莫非有更好的人选?还是担心我派弟子的安全?”
闻言,岳弥嘴角一抽。
傻x才担心你弟子呢,愿意送自己的弟子去送死就去,他才不管这闲事。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云掌门大义舍亲、舍生取义、舍弟子为天下、舍得着孩子套得着狼,实属我仙门之幸啊。赞扬!赞扬!”
一边说着,岳弥甚至还鼓起掌来,本就长了一幅精明算计的脸,此刻更是目露贼光。
云沧海扫他一眼,并未接话,只看向云扶风,道:“扶风,这一去你可要担负起仙门重任,势必要为修真界好好出力。”
“师父,我……”云扶风脸色为难,刚说了几个字便被云沧海截断话茬。 “扶风!不要担心你的实力,为师相信你。”
云沧海拍了拍云扶风肩膀,转而对樊千盏道:“樊门主,扶风在前日一役中,与那群魔徒交过手,届时还请您帮忙做一副假面,剑宗在此谢过樊门主。”
易容画皮是樊千盏的拿手绝活,她淡然点头,“小事一桩,云掌门不必客气。”
其余各派纷纷称赞剑宗的大义之举,无人关心云扶风方才想说什么,只有众人的交口称赞。
正是一团喜气之时,归虚掌门灵楣忽然道:“一人恐怕不够,我归虚愿意增派人手,助力云少侠探取情报。”
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浮出一丝微笑,灵楣对众人道:“既然是仙门合力,怎能只让一个涉世未深的弟子出头,我门下有一女修,常在凡界行走,亦可协助云少侠。”
其余人听了这话,自然又是一番恭维,仿佛把整个修真界的命运都交给了这两个年轻人。
只有云扶风面无喜色,仍是寻常淡漠模样,只是在听到灵楣说要派出女修时,他清亮的瞳孔动了动。
剑宗,掌门居所室内。
“你虽有魁首之虚名,但一心在浮云山上修剑,到底不曾真正踏入这变幻莫测的世道。眼下正有大好机会,让你,让剑宗,彻底坐稳这仙门之首的位置。”
“师父……”察觉掌门暗含的心思,云扶风眼中显露一丝犹疑。
他素来修身练剑,平生教养从未有过要凌驾于他人头上的想法,而剑宗这些年虽然声大势大,亦不曾尝试掌控其他门派。因此,他对云沧海的深意倍感困惑。
云沧海浓眉压低,浑身气息骤降,严肃道:“扶风,剑宗养你教你数十载,你是剑宗的希望,凡事应以剑宗的利益为先。你不要让为师失望。”
“是。”按下心底疑虑,云扶风只得领命而去。
与剑宗的端肃不同,归虚山此刻是另一番景象。
“我不要师姐去魔域,多危险呀。”季竹桾哭得脸颊通红,泪痕乱淌,跟被逼着洗澡的猫一样。
雁宁轻声哄她:“师尊命令,怎好违抗?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和师姐一起去!”
“不可,万一露馅,可是要命的。”
季竹桾泪水哗哗往外冒,一张脸都盛不住:“你方才还说不危险。”
“师尊给了我保命的法子,事急便可使用。还有,你就这么小瞧你师姐?”
又哄了良久,终于哄得季竹桾抽抽搭搭地安静下来。
可是,雁宁没有告诉她,此次任务的同伴是云扶风。
而雁宁此刻还不知道,因为这次的隐瞒,未来的她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