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风将雁宁的回答梳理过一遍后,认定是圣女在蔻丹中做了手脚。
“昨日施法时,也是将蔻丹脱色之后,你才得以苏醒。”
雁宁低头瞧着手指,心道不知圣女用了什么法子,竟能操控人心。 她联想起之前做梦被冥霄引诱的情形,不禁有些愣神。
——她是不是太容易被人操控心智了?
“阿宁?”云扶风见她一动不动,不禁心里有几分担忧。
忽而,雁宁眼眸一转,对他说:“你的伤,不怪我吗?”
此时的她,簪钗皆无,长发垂在脑后,大红中衣尚未换掉,领口处露着一截白皙的脖颈,像极了晨晓待梳妆的新娘。
云扶风的模样颇为依依不舍,牵着她的手腕,使了些力气引她侧躺回来。
他凑近她的脸,低声说:“阿宁,你明白的。”
雁宁警惕道:“明白什么?”
见她并未闪躲,云扶风生出几分惊喜,额头抵着她的额发,说:“我何尝会怪罪你呢?”
他目光如镜,眼中恰似蓄了一轮月光,清澈而明亮。
“天色还早,再睡会儿吧。”他闭上了眼睛,无比满足。
独留雁宁一人,在天光与烛光的交织中,茫然失神。
此时的她与云扶风,尚且沉浸在小儿女的伤情里,还不知黎明过后,是更加不可掌控的未来。
魔宫里有一所浮华台,是圣女造的禁地,据说她喜欢在这里屠杀一切看不过眼的人。
被人带到浮华台时,雁宁尚且以为是自己身份暴露,在高高照耀的日头下,脊背发凉,一步步踏上台阶。
她贴着云扶风的耳朵叮嘱,声音极低极小:“一会儿看情况行事,实在不行直接杀出去。”
耳侧传来细细密密的痒意,云扶风心神一荡,不禁生了几分旖旎心思。
他垂眸盯着台阶,掩盖不自然的情态,抿唇道:“放心,我会护着阿宁的。”
雁宁见他脸颊突然泛粉,不知是何原因,以为对方身体不适,旋即默默一叹,心下悲哀道:她一个人应该可以逃出去的吧?
等进了浮华台,雁宁发现大殿之内除了圣女再无旁人,对方一身红衣半躺在圣座上,座下放了十几坛酒。
雁宁之前并未来过此地,现在见到整个大殿,除了右侧一张檀木大床,便是殿中央的一座博山炉,散出袅袅浮香,再无他物。
她感到奇怪:圣女明明是最奢华靡丽的喜好,这殿内怎会如此空旷单调?
圣女却看出了她的疑惑,笑道:“宁姑娘,这里布置得潦草了,你莫要挑剔。”
“?”
雁宁一头雾水,不禁往云扶风的方向退了一步。
见到她的动作,圣女笑意更深,对二人说:“看来本殿安排得正好。”
云扶风忽然问道:“圣女何意?”
“你还活着,真是让本殿惊讶。”圣女用手撑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
“不过,想必昨晚的洞房花烛并不好过,今天便补给你们。把这浮华台当做新房。权当是本殿成人之美了。”
此话一出,云扶风拽住雁宁胳膊,扭头便走。 圣女悦耳的笑声在背后响起:“现在才走,太晚了。”
话音未落,殿门便陡然紧闭,将二人锁在殿内。
云扶风面容凛然,低头对雁宁道:“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与此同时,他双手施法结印,战意一触即发。
可圣女只是懒懒地丢出一句:“不自量力。”
雁宁眉心一跳,直觉圣女又会使出什么诡术,转眼一看,却见云扶风突然呕出一口血来。
她急忙扶住对方身体,用衣袖擦去他唇上血痕,着急道:“是胸口的伤?”
云扶风只是摇了摇头,强撑着身体,倚靠在她肩头。
“当然不是了。”圣女语调轻慢,见怪不怪道:“他非要催动修为,结果就是中了本殿的燃情香。”
雁宁面色一沉:“燃情香?”
圣女看似十分开心:“是让你们洞房花烛的好东西,原本没这么快发作。可是一旦试图施法,那么在半柱香内,必须和女子交合,否则就气血逆行而亡了。”
“为什么这样做?!”雁宁不敢置信望着圣女,眼中厉色半露。
但见圣女半是遗憾半是为难地叹了一声:“归虚掌门爱徒和剑宗大师兄,本殿想和你们合作,办一些本殿自己办不到的事”
雁宁无暇考虑身份如何被识破,只能顺着她的话说:“这就是你合作的方式?”
“那能怎么办呢?手里得握着你们的把柄,本殿才能放心啊。”
圣女的声音依旧悦耳,却让人忍不住内心生寒。
“本殿能猜到你们想要什么,魔尊前些日子袭击仙门,想必伤了不少修士,你们是来找法子救人的。”
“放心,只要乖乖帮本殿办事,本殿会应许你们一些合理的要求。”
她边说便走下台来,站到雁宁面前,弯腰俯身,想去摸她的脸。
还未凑近,便被人挥手打开。
只听云扶风喝道:“别碰她!”
圣女不屑地扫了他一眼,冷哼:“倒是便宜你了。”
说罢她站起身,朝门口走去,柔媚的声音回荡在殿内:“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还有要记得喝酒,不然是白费力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