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族的话说,你这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司金咧嘴,一面转悠手上的圆盘,一面打趣道,“着急也该是云扶风着急,你操这心作甚?又不是你老婆丢了。”
洛图没接话,自顾自搬了张凳子坐下,佩剑解开放到一旁,双手抵着下巴撑在桌面,长眉拧紧:“我是为了圣女,她有多想杀了魔尊你又不是不知道。”
闻言,司金忽地目光幽幽,“是啊,我可太知道了。”
洛图没察觉她的神色,继续说着:“况且那个云扶风,跟个疯子一样,都告诉他了宁姑娘没危险,可还是不依不饶。”
“谁让你们不说实话,告诉人家老婆是被小跟班带走了。”司金笑着揶揄。
“幸灾乐祸!”洛图作势要敲她,虚晃一枪后又收回胳膊,“若是告诉他,还怎么成全宁姑娘的美事?圣女说了,女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多试几个男人才行。”
“这话一会儿等姓云的从琅嬛殿回来,你亲口和他说。”
“你!”
这厢闹得欢快,殊不知另一头,若水和雁宁已经稳稳在藏书阁落地。
“主人,累了吧,休息一下。”
若水牵着雁宁的手,一步步引她向楼上走。雁宁跟随他慢慢走着,脸色看不出喜怒。
再次回到这里,其实仅仅过了一天而已,但她却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大概是因为这短短一天,变化实在太多,从身体到心理,都异常疲惫。 “不了。”雁宁突然止住脚步,从若水手心抽回手,正色道,“去兵器地库,我要看看那炳生了器灵的长枪是什么来头。”说着便要转身下楼。
若水急忙拦住她的去路,担忧道:“它法力高深,贸然行动会有危险的。”
“谁说我是去打架的?”雁宁神态轻松,“我就是看看。”
若水仍拦着她不让走:“可是主人昨夜都没怎么睡,难道身体不累吗?”
不说还好,一说雁宁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都酸痛得难受,简直像长途跋涉过似的。
她扶了扶腰,立刻变了脸色,皱眉埋怨道:“还不是怪你!”
“我错了,下次一定听话。”若水笑眯眯,伸出手替她揉腰,顺势推着她向楼上走,“主人,回房间再睡会儿吧。”
他的表情十分乖巧,嘴角浅浅抿起,剑眉下的眼睛璀璨如星,里面尽是喜悦笑意。
可惜雁宁这会儿怒上心头,对若水是横看竖看不顺眼,任凭他再怎么扑闪着一对蝶翅般的长睫,也丝毫不动容。当即甩开他双手,独自转身向楼上走,说话仍带着怒气:“不许跟进来!自己打地铺去。”
若水抬脚跟上,脑袋乖乖地点了点,应声道:“好,我听主人的!”
若水当然没有乖乖听话。
当察觉到对方呼吸渐沉后,他悄悄将门打开了一丝缝隙——房内的人已经陷入了沉睡。
若水嘴角微勾,随后小心翼翼打开房门,轻手轻脚走近了床榻。
床上的女子侧躺着,双目紧闭,睡意深沉。
他眼底流露出丝丝暖意,安静凝视雁宁,目光仔仔细细地描摹她脸庞,脸上透着堪称幸福的笑意。
片刻后,他在床侧地板上跪坐,脑袋枕着手臂,挨着雁宁的枕头,专注地看她。直到就着这个姿势,自己也沉沉合上眼睛。
“醒醒,你这姿势不嫌累啊?”
熟悉的声音叫醒了若水,他骤然睁开眼睛,看见雁宁正撑着头,侧躺在床上,饶有兴致地打量自己。
“主人……”若水喃喃出口,刚睡醒的模样有些呆滞,一双大眼睛雾蒙蒙的,怔怔望着雁宁。
“嗯?”雁宁眉梢一动,悠悠注视对方。
若水虎躯一震,当即睁大眼睛道:“我,我现在就出去。”说罢便猛地站直身体,却双腿麻木,腾地一下摔倒在地。
雁宁噗嗤一笑,好心拽他起来,忍不住道:“你睡迷糊了吧。”
“急什么。”她笑着将若水拉到床侧坐下,目光意味深长在他脸上打转。
“我想起个事儿,你脸上这青纹……会发光,你知道吗?”
“什么,什么时候?”半晌后,若水才从怔愣的状态回神,结结巴巴地问雁宁。
雁宁笑吟吟盯着他,“就是昨日,你扒我衣服的时候。”
“我,我不知道。”若水表情相当迷茫,“这纹路从小便长在我脸上,我从没见过它会发光,主人,你是觉得它有什么不对劲吗?”
见他神色不似作假,雁宁心下思绪翻腾,继而答道:“没见过,所以好奇罢了。”
“这样啊——”若水拖着尾音,忽然笑了一下,旋即俯身扑到雁宁身上,与她脸贴脸,语气暧昧,“主人,要不要再看看其他的地方?”
雁宁伸出一根手指,推开他的脸,道:“呵呵,不用了。” 谁知经过昨夜一“役”,若水更加“得寸进尺”,被拒绝了也不气馁,反而就势趴在雁宁身上,脑袋埋在她颈窝里,闷声闷气道:“主人,若水困了,再睡会儿吧。”
“起开起开!”
“不起不起。”
与此同时,圣女宫里爆发出一声惊呼:
“有结果了!她们这会儿就在藏书阁!”